Chapter 75(第4/8页)

即使被人当众扇耳光,宁墨也未必能难堪成那样。

从头到尾,原来都是个笑话,雾浓浓何时在乎过什么礼义廉耻,何时在乎过婚姻了。婚姻对她来说从来就没有神圣过。

听她不屑一顾地提到订婚的事,宁墨就已经听出了雾浓浓的态度了。

如果这时候雾浓浓有知觉,肯定是要从床上跳起来的。

婚姻对她来说从来都不重要。老爷子也是结了婚的,可外面还不是照样有几个小的,奶奶在世的时候,不也是默认了。

她母亲漂亮彪悍又怎么样,老爸要偷腥还不是照旧。

她们雾家从头到尾没有一桩婚姻是神圣的,都是假的,不过是张纸,不过是分财产时候的依据。

只有她小姑姑独身一人,是个不婚族。

所以雾浓浓才那样执着到扭曲地在乎感情,总觉得也许有了感情,婚姻才像婚姻。

这些都是宁墨所无法理解的,他父亲和母亲的爱情,让他对婚姻的认识都是美好的。所以,雾浓浓对订婚的嘲笑态度,宁墨由其接受不了,他以为那是雾浓浓针对他而言的。

更何况,宁墨也是好强的性子。他不得不承认,雾浓浓说得对,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本事让她爱上自己。这样的认知何其伤人。

比任何刀枪剑戟都伤人的,只有语言。

宁墨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明白,雾浓浓是宠不得的,越宠只会越无法无天。

她觉得你的付出,只是因为你没本事。

所以他改变了方法,雾浓浓这种人,只能让她撞南墙,自己碰得头破血流才懂得收敛。

宁墨自然是帮了雾浓浓。

结局是,雾浓浓把雾家的脸全丢了,挨了老爷子一巴掌,气得老爷子差点儿脑溢血。

雾浓浓气得跑出雾家,宁墨找了她大半夜,才在他们两人公寓的那个花园中庭两丛灌木中间找到她。

宁墨看见她头埋在双膝之间,抬起来的时候满脸泪痕,心就软了,不管多恨她,最后都是舍不得。

何况她哪里都不去,还是选择回到他们两个人住的这个小区,宁墨的心就痛了,怪自己怎么忍得下心。

雾浓浓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抽噎道:“我把爷爷气坏了。”雾浓浓抱着他哭,说她把雾家的脸都丢光了。

宁墨摸着她的头发,至今还记得她当时的脆弱和无助,乖顺起来的时候,让人心疼得不得了,这就是他的孽。

每一次雾浓浓从卢域那里受伤后,像个小猫一样舔舐伤口的时候,宁墨总是怀念那个时光,那个时光里,才有他的一丝丝甜蜜。

再后来,宁墨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第二天带着雾浓浓高调亮相,扮恩爱秀亲密,俨然就是希拉里第二了。

不过从那以后,雾浓浓也的确乖了,说话也不冲了,亲热的时候也不故意喊卢域了,虽然眼神总还是跟着卢域在转。

可宁墨觉得雾浓浓进步多了。

也或者是因为他对她冷多了,所以雾浓浓反倒听话了,有时候还会小心翼翼陪不是了,知道说好听的话了。

宁墨以为,那都是因为雾浓浓发现她再没法掌握他这个“玩具”了。

彼时宁墨对爱情的自信已经被雾浓浓摧残得所剩寥寥了。

如果让雾浓浓自己起来说,她一定会说,完全不是宁墨想的那样的,她只是觉得在那样丢人之后,宁墨还能接受她,安慰她,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人心都是肉长的,雾浓浓从那时候开始就依恋宁墨了。

也许两个人都不自知,他们的爱情表面上看起来浓烈,可席卷人心的时候确实润物细无声的。

何时开始深陷,两个人全然都不自知。

两个人的认知越行越远,宁墨的心里不止一次冒出过最最荒唐的想法,如果自己拒绝了雾浓浓,雾浓浓会不会像去争夺卢域一样来争夺自己?

每一次宁墨都努力按捺这种想法,可又经不住他预设的甜蜜结局的诱惑。

哪怕用一辈子后悔,也想换一瞬间,她爱他的一瞬间。

望着病床上躺着的雾浓浓,宁墨吻了吻她的手心,抬头开始对杜若解释,这十年来第一次解释,“浓浓是个被宠坏的孩子,真的宠坏了。”

杜若点了点头。

“她有的东西她都不爱,不属于她的,她就爱抢。”宁墨回忆道,“其实她和卢域曾经可以是一对,你给我介绍浓浓之前,我就知道她这个人了。”

雾浓浓可爱起来的时候真像个天使,特别是她想得到什么的时候,卢域那个时候也是她的网中之鱼。

雾浓浓问他,卢域,你喜不喜欢我的时候,卢域红着脸点了点头。本以为从此就是金童玉女,哪里知道雾浓浓是个到手就扔的人。

卢域是在雾浓浓的冷淡中看明白情况的。

宁墨回国的时候,卢域正陷在“失恋”期,雾浓浓也没什么表示,就是晾着他而已,彼时她身边的“男仆”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