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4页)

于是他们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最容易找的乐子就是奴隶。

领主大人十分富有,死几个,甚至十几个奴隶都无所谓,这都是正常的损耗,并不会因此责罚他们,死了还能再买,奴隶实在不值钱。

“等这边的土地都开出来就可以了。”同伴安慰他,“你就别玩他们了,让他们多干点活,我们也就能早点回去。”

男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这次怎么没带女奴过来?”

同伴笑道:“不是你说不要的吗?”

男人冲地上吐了口唾沫:“真恶心。”

“我一想到她们是奴隶,就觉得恶心。”

同伴耸了耸肩:“你毛病可真多。”

吃过饭,奴隶们并没有休息的时间——他们生来就是牛马,可真正的牛马是珍贵的财产,还有休息的时候,但他们不是,廉价意味着他们不会被珍惜,死一个立刻就能补充下一个。

红发男人麻木的干着活,直到太阳落山,黑夜降临,奴隶们双眼看不清东西后才停下。

为了防止奴隶们逃走,他们要回到草屋内,管理他们的人会从外面把木门锁上。

十几个奴隶挤在一个狭窄逼仄的茅草屋内,人挨人人挤人,甚至都不能躺直。

他们也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喝水撒尿,就这么被赶进了屋子。

红发男人缩在角落里。

他一点都不困,目光无神的看着从稻草缝隙中透进来的月光,鼻尖是挥之不去的臭味。

汗臭,排泄物的臭味,还有狐臭跟口臭,无数种臭味交织在一起,他却像是完全闻不到。

外边没有声音了。

身边的奴隶也都睡了。

男人小心翼翼的靠着墙站起来,他双手紧握成拳,急促地喘息。

就在他马上要靠近门边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脚腕。

男人被吓得愣在原地,额头冒出了冷汗。

他僵硬的低头去看抓他的脚腕的人。

对方脸上的水泡密密麻麻,尤其是正中间,一个巨大的水泡似乎泛着亮光。

“你是不是要逃?”男人忍着疼,用嘶哑地声音问,“带我、到我一个。”

红发男人连忙蹲下去去捂男人的嘴。

好在不少奴隶都已经睡着了。

不是所有奴隶都想逃,有些奴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他们生来就是奴隶,在日复一日的洗脑和辱骂下,早就放弃了抵抗和思考。

如果有人想逃,他们还可能会告发,以换取奖励。

逃跑的概率太小,失败的可能性太大,如果逃跑失败就会丢命,但如果告发别人,不仅不会丢命,还能得到奖励,说不定能拿到一块黑面包!

红发男人抿着唇,他看着男人脸上的水泡,最终还是说:“别睡,等更晚些。”

说完后他就原地坐下,和男人靠在一起。

在别的奴隶梦呓磨牙放屁的声音掩护下,男人小声说:“我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死了。”

红发男人沉默着看自己的手。

他成为奴隶还不到两年,身体却已经千疮百孔,他时不时就会身体疼痛,头晕目眩,却不能休息,最近他感觉自己快无法呼吸了。

再这样下去,他活不过今年。

“我叫凯恩。”红发男人突然说,“如果我被抓住了,我不会把你供出来,我死以后你想办法为我立个墓碑,木头的也行,我叫凯恩·肯。”

男人愣了愣:“肯?”

凯恩抿了抿唇,他曾是庄园主的儿子,虽然不是贵族之后,但家境优越,是实打实的小少爷,比许多落魄的贵族过得都好,他有小牛皮做的靴子,骑着的小马驹也是纯血好马。

他生来就什么不缺。

直到他的家族被国王陛下降罪,他的父母被吊死,他和兄弟姐妹都沦为了奴隶。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自己的兄弟姐妹了,他也不敢思考他们是不是还活着,过得好不好。

他并非生来就是奴隶,他感受过自由的气息,他知道作为一个自由民的幸福,所以哪怕被抓住就会死,也想试一试,也要赌一把。

说不定他成功逃走了呢?

说不定他不会死呢?

哪怕当乞丐,也比当奴隶好。

凯恩不想听别人提起自己的姓,因此说:“你就叫我凯恩吧。”

男人轻声说:“好。”

他们就这么等待着,夜晚变得格外漫长,每分每秒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无限拉长。

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只有虫鸣和风吹到树叶的婆娑声。

凯恩再次扶着墙面站起来,他尝试着去拉门,果然,外面被铁链拴着。

铁链在他的拉动下发出碰撞声,凯恩立刻稳住门框,不叫它再动。

“现在怎么办?”男人有些急切地问,他激动又害怕,怕屋里有奴隶此时醒来,叫破他们要逃跑的事,又对可能到来的自由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