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3/6页)

没等殊丽讲完,陈斯年忽然握住她的手,道了声“冒犯”,便揽住她的腰,带着她翻上了一侧的矮墙,跳到了墙的另一边。

墙的另一边是马棚,除了一个呼呼大睡的马夫,再无其他人,陈斯年松开她,轻声道:“事急从权。”

殊丽仰头,审视起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充满疑惑,“你到底是何人?”

一个落魄画师能有这等身手?她虽然不会武,却觉得此事过于玄妙了。

陈斯年只是轻笑一声,退后半步作揖道:“江湖术士,不值一提,还望娘子莫要追根问底。”

殊丽不知该说些什么,扯下钱袋递给他,“这里有十两银子,能暂解郎君燃眉之急,郎君功夫好,可以去武馆谋个差事,也比骗人的好。”

女子摊开手掌,捧起一个绣工精湛的钱袋,眼眸清澈虔诚,语调不疾不徐,温婉中透着仗义,让陈斯年呆了一瞬。

生平第一次被人说教,还是这么一本正经的口吻,好笑又有趣,他点点头,收了那个钱袋,拢进衣袖,“在下受教了,娘子还是快些离开,免得被人瞧见。”

殊丽略一思考,点了点头,迈开步子走出马棚,心里还在想着庞六郎醒来会如何报复。

等殊丽离开,陈斯年翻回墙的另一边,见庞六郎扶着腰慢慢爬起来,提步走了过去,在庞六郎欲喊人时,一脚踢向他的脑袋,将人再次踢晕,血流不止。

他虽然不是好人,但还真就看不惯仗势欺人的纨绔。

墙对面扮作马夫的张胖子爬上墙头,“主子,你这......还怎么拉拢庞家人啊?”

陈斯年拍了拍庞六郎的脑袋,“一个傻子会记得伤他的人吗?我要拉拢的是庞大将军,不是这个酒囊饭袋。”

他表情淡漠,眸光无波,像是做惯了凶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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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六郎被人偷袭了,脸庞肿如猪头,还有些呆傻,任凭庞大将军如何问话也答不出来。

在自家府中遭遇偷袭,庞家颜面尽失,曾被庞六郎欺凌的同窗们暗自叫好,就连与之交好的狐朋狗友也是暗地里讥笑,没有任何同情心。

庞大将军发了大怒,一边派人调查,一边请来太医为儿子医治。

从庞六郎的寝房出来,庞诺儿蹲在长廊上偷偷哭鼻子,从小到大,只有六哥哥最疼她,她一定要替六哥哥报仇。

“没事吧。”

一道低沉男声传来,庞诺儿抬起头,见傍晚霞光中,湖绿色衣衫的男子迎风而立,如夕阳斜照下滟滟流动的一隅湖泊,引人入胜。

“你何时过来的?”

怎么没有脚步声?她擦了擦眼角,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男子皮囊太优越,就是脸色过于苍白,有种病态的诡异美感。

陈斯年拿着手杖,敲了敲地面,往前走了几步,“按着约定,来为小姐们作画。”

六哥都那样了,哪还有心思作画,“改日吧,我让管家送你回客房。”

“那好,小姐若是得闲,就去客房找在下吧,告辞。”说完,他拄着手杖离开,留下庞诺儿呆呆地伫立着。

可惜啊,是个盲人......

庞诺儿叹了声,复又想起自己的婚事,心中苦闷,太后和父亲都希望她嫁进皇室,可天子根本不拿正眼瞧她,她这么傲娇的一个人,能忍下一次次的冷遇已是不易,哪还有奉承的心思了,可凤冠金光闪闪诱她撷取,天子也是数十年一遇的美男子,这些都是吸引她不断往上爬的理由,她不想也不甘败给别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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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自己的外甥被袭,太后将自己派去送礼的宫人传到慈宁宫,向她们询问了当日的情形。

“你们说,殊丽也去了?”

“禀太后,殊丽姑姑是奉太皇太后的指令前往的。”

因周太妃的事,太后和太皇太后沉默了许久,都没有主动去挑任何事端,怕间接惹了天子不快,可如今,她不动,有人坐不住了。

太后沉着脸让人备好膳食,亲自去了一趟御书房。

自打周太妃失势,太后隔三差五就会来一趟御书房,有意续起母子情。

将瓷盅摆放在食桌上,太后说了些熨帖话儿,都是关心儿子身体的。

陈述白尝了一口盅汤,淡笑道:“让母后惦记了,朕会注意的。”

太后试着抬手,想揉揉他的头,可刚一抬起,就见他凤眸微敛,赶忙收了回来,掩耳盗铃地扶扶高鬓,“陛下可听说了你舅父家的六郎遭人袭击的事?”

她本想借机说叨说叨太皇太后,哪知陈述白却道:“朕听说此人嚣张跋扈,仗势欺人,被收拾一顿也好,知改是益,不知改就是顽固不化,没什么可欷吁的。”

太后再次佩服自己儿子的冷情,不过善于察言观色的她,不会去刻意触碰他的底线,“也是,被教训一顿怎么也知道悔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