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页)

殊丽站在门口,掏出金疮药晃了晃,“可记得上药?”

元佑没有回答,等调试好琴弦,才道:“没有。”

一点小伤在他看来微不足道,没必要娇里娇气像个没受过伤的大少爷,若是换作旁人,他或许会失了耐心直接道出心中所想,可面对殊丽,那些生硬的拒绝变成了欲拒还迎。

殊丽坐到他对面,将金疮药放在琴旁,“看你上完药,我再走。”

若是不看紧点,他定会将此事抛之脑后,耽误了伤口的愈合。

元佑拨动琴弦,琴音与他的人一样懒懒散散,“你确定要等我上完?”

被他这么一调侃,殊丽不争气地红了脸,轻轻“嗯”了一声。

他想笑就笑话她吧,反正她铁了心要监督他上药。

元佑拿起金疮药,挤出一点涂抹在脖颈上,随后卷起一侧裤腿,毫不避讳地涂抹起来。

伤口不深,却还是触目惊心,殊丽没想到他伤成这样,一时心急,脱口道:“我来。”

话落,她意识到不妥,却还是硬着头皮抬起手,接过金疮药,挤出一点慢慢匀开在伤口上。

冰凉的手指带来舒适感,元佑抬眼看她,忽然压不住躁动,猛地扣住她的后颈,逼她扬起脸。

四目交织,鼻尖与鼻尖相距咫尺,元佑紧紧锁着她的双眸,喑哑问道:“你不是很讨厌我,为何对我变了态度?”

男子的呼气喷薄在面颊,殊丽不适地别开脸,虽与天子也会偶尔“亲昵”,可从来没有这种羞赧感,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自找台阶地解释起来:“你救了我,我在......报答你。”

“报答,”元佑喃喃,炙热眸光渐冷,“你若想报答我,不如把你给了我。”

殊丽浑身颤栗,她不知元佑是在试探,还是在说笑,可她清楚知道,他对她没有真心,他是个深不可测的人,感情亦是。

再者,她是宫婢,是天子的人,不能与外臣有过多牵扯,与元佑这般,已经超出了她该有的理智。

干涸的心田像是开出一朵禁/忌之花,使她迷茫深陷,又不得不将花朵连根拔掉。

“还没上好药。”她推开他的肩,再次挤出药膏,慌忙涂抹在他的伤口上,“半个时辰内别沾水,睡前再涂一次,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他应答,逃也似的离开。

凝着女子逃跑的背影,元佑抚琴的指腹重重一压,又慢慢收紧,刚刚的一刹那,他真的生出了将她欺在琴上肆意的念头,哪怕心悸脱离掌控。

烦躁油然而生,他推开窗子透气,不解自己对她生出了怎样的情感,这种情感又会支配他做出什么诡异的举动,比如奋不顾身地下水救她。

江山压于肩上,他竟为了一个女子忘记了安危,是不是太胡闹了。

西卧中,殊丽合上隔扇,背靠在上面慢慢滑坐在地,她环臂抱住自己,重重磕了一下额头,想让自己清醒。

刚刚,她对他失了防守......可他明明是个混蛋,她怎会对混蛋失去抵抗的能力?

实不该,实不该。

纠结蔓延在心底,她躺在柚木床上,颓然闭眼。

殊丽,你是宫里的人,二十五岁前不能动不该有的心思......天子不会放过你,也不会饶了他。

从入宫以来,殊丽头一次生出想要逃离天子的强烈心思,就不知这一切值得么。少女怀春时,一切那么美好,可春末花谢时,一切又归于原点。殊丽的怀春,仅仅持续了小半个时辰。

她和元佑之间像是形成了一道屏障,触手可破,却没人愿意先动。

“咚咚咚!”

叩门声响起,短促有力,传递出叩门者的不耐烦。

这个时辰,会来打扰她的人也只有对面的家伙了。

调整好情绪,殊丽走到隔扇前,“有事?”

“开门。”

殊丽拉开门,抬眼看了一眼门外的男子,刚降下的体温又飙了回来,“你......”

元佑不讲话,眸光晦暗。

这种氛围古怪焦灼,考验彼此的定力,殊丽低下头,感觉耳尖都是灼烫的,“有事就说,干嘛跟个木头似的。”

元佑嗤笑,可要问他为何会来拍门,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或许就是想要延续刚刚的勾缠气氛,也或许是真的不想压抑天性了。

他挤进门缝,将女子往后一推,眼看着她向后仰去。

殊丽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推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眼尾有光影掠过。

唇齿发出惊呼间,背后被一只大手撑住,紧接着,眼前一暗,赫赤襕衫的男人压了过来。

元佑撑开五指,撑在殊丽单薄的背脊上,右腿跨前一步,劲瘦的腰身微弯,与掌中女子一同斜出一个弧度。

另一只手扣住女子的后脑勺,轻轻托起,目光深沉的盯着她迷茫的黑瞳,没再犹豫,低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