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嘴边沾到奶油了(第3/4页)

原本每次阮妈跟他说打钱的事,阮知慕都会立刻拒绝,但是今天因为当着严越的面,没好意思说,只能勉强着应了。

阮妈见他难得地没有拒绝,高兴起来:“早让你把钱收着了,年纪轻轻一个小男孩儿,天天跑出去打工不嫌累啊?大学生就好好读书好好玩儿,看到喜欢的小姑娘也可以搞搞对象嘛,约会的钱也别省,咱家又不是没钱。”

阮知慕尴尬地看了严越一眼:“妈……”

严越适时地站起身,走到阳台上去了。

等阮知慕打完电话,严越才坐回来。

严越:“带阮艾出去吃饭之前,他说他怕晚上忘了,自己把药从书包里拿出来了。我问他不嫌苦吗,他说有一点点苦,但也有一点点甜,他是男子汉,不怕苦,喝完药才出的门。”

阮知慕:“谢谢……是我太粗心了。”

严越:“你知道的,阮艾不会怪你粗心,他只希望你能和他多说说话。”

“你母亲也是,他们都很关心你,”他顿了一下,“坦白地说,我很嫉妒你,有这么好的家庭氛围。这是我从小幻想过无数次的家庭,有点凶巴巴的、唠叨但慈爱的母亲,妻管严的父亲,还有一个乖巧粘人的弟弟。”

阮知慕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不肯拿家里的钱。”

事已至此,严越都听了个七七八八了,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他一天到晚打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鲜少回家,旁人一看估计都以为他家境贫寒,和家人关系不睦。

严越看了肯定会觉得很奇怪,明明父母对他都不错,弟弟也很喜欢他。

严越:“你想说的话,愿闻其详。”

阮知慕深吸了一口气。

和严家的抓马剧情相比,他家这点事其实不算什么,可是人的心结不是对比而来的,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感受到其中的痛苦。

他曾经是个留守儿童,还很小的时候,爸妈就外出打工,一年只有春节回来一次,他就跟着爷爷奶奶住。

这样的事情镇上其实不少,毕竟当地没什么工作机会,有点志气的年轻人都去大城市打工了。

那时阮知慕对“父母”没什么概念,只知道他们会在过年的时候回来,给他带新衣服、糖果、玩具枪,他们虽然关系不亲密,但还算和平。

阮爸阮妈在外面开始承包工程,手头越来越宽裕,生下了第二个孩子,也就是阮艾。

那时阮知慕逐渐开始懂事了,知道别的同学放学都有爸妈来接,而他永远是一个人孤零零走回家;也知道有的坏小子盯着他欺负,就是看他爸妈不在家。

过年的时候,爸妈带着阮艾回来了。

热热闹闹的年夜饭饭桌上,所有人都欣喜地看着那个刚出生的孩子,逗他笑,逗他哭。母亲抱累了,父亲就自然地接过去继续抱。

那是阮知慕从没有经历过的。

过完年,爸妈带着阮艾走了。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因为阮艾年纪太小,但是一年过去了,两年,三年,爸妈始终把阮艾带在身边。

阮知慕那时才知道,同样是爸妈的孩子,孩子和孩子是不一样的,每个人分得的关注和爱也是不一样的。

阮知慕15岁那年,父母赚得盆满钵满,衣锦还乡。

父母察觉到他对阮艾的抵触,开始刻意让他和阮艾亲近,有时临时出门,就让他帮着照看阮艾。

有一次父母要出门吃喜酒,让他在家带阮艾玩,阮艾那时已经能走路走得比较稳健了,会在地上走来走去,探索家里的每个角落。

阮知慕就走神了一小会儿,阮艾就爬上了窗台。

阮知慕抬眼望见,大脑一片空白,第一反应就是去抱他下来。

人是抱住了,但是阮知慕没站稳,两人齐齐摔倒。

阮知慕没什么大碍,但是阮艾的胳膊被凳子腿上的铁片划破了。

邻居听到家里的哭声,打电话告诉了阮爸阮妈,夫妻俩紧急赶回来,带阮艾去医院打破伤风针。

回来的时候,阮知慕卧室里的灯已经关了,阮爸阮妈以为他已经睡了。

他们在院子里压低声音聊天,阮妈有点发愁,觉得大儿子不太懂事,亲弟弟受伤了也能这么快睡着,没心没肺的。

后来就聊到阮知慕平时排斥弟弟这件事上。

阮爸犹豫片刻,小声道,你说,小慕会不会是故意的?

阮妈也想过这个可能性,平时阮艾去主动亲近哥哥,阮知慕从来都是无动于衷,对不认识的小孩儿都比对亲弟弟热情。

而且怎么就这么巧,阮艾受伤了,阮知慕一点事没有。

他们也在新闻上看到过类似的案例,年长的孩子嫉妒年幼的孩子受宠爱,会故意欺负甚至下狠手。

两人正悄声说着,大门砰的一声开了。

阮知慕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