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身体好像烫起来了

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要不是阮知慕和严明华一边拦一个,父子俩当场就得上演全武行。

严尊诚怒气冲冲地走了,严明华抱歉地对阮知慕点了下头,紧跟上去。

严越砰的一声甩上了卧室门,一晚上都没再出来。

原本用来庆祝的晚餐自然是告吹了。

阮知慕把塑料袋拎到厨房去,和牛腩深情对视了几秒,叹了口气,塞冰箱冷冻层去了。

阮知慕知道严越和父亲关系不和,但没想到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严越来了两个月,从没有发过这样大的火。

第二天是周六,阮知慕一早醒了。

吃完早饭出去散步了一圈,回来跟了会儿健身。

十点钟,严越房间里还没有动静。

阮知慕有些紧张起来。

严越向来表现得挺冷静沉着的,他以为他只是一时气性上来了,不想被人打扰,才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性。

但是已经十点了,这未免太久了,严越就算不想说话也该饿了。

阮知慕脑中突然闪过几个社会新闻的片段。

某某青春期孩子,因为和家长怄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残;某某学生,考试不佳被批评,跳楼来报复家长。

阮知慕赶紧去敲门:“严越,严越你醒了吗。”

里面没有动静。

“严越你在不在?说话!”

阮知慕手一使劲儿,门开了。

咦。

门没锁?

阮知慕下意识就以为门是反锁着的,家庭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吵死了。”

严越全身裹在被子里,声音低低地传出来,略带沙哑。

阮知慕一听声音就知道不对劲。

把他的脑袋从被子里捞出来,一摸额头,滚烫,头发都被汗打湿了。

严越闭着眼睛,潮湿的刘海凌乱地贴在额前,面颊泛起不正常的淡粉,看起来已经烧得有点神志不清了。

阮知慕拉他的手:“你发烧了,快起来,去医院。”

严越:“不去。”

阮知慕想揍他:“这种时候你耍什么小孩子脾气,不去医院,你想烧成傻子吗。”

“发个烧而已,”严越竟然还笑了一下,“睡一觉就好了,我在家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的……自力更生,自生自灭。”

阮知慕微微一愣。

他的手还拉着严越的手,大概是因为没有力气,严越并没有挣脱。

阮知慕刚才在洗水果,手被自来水冲得冰凉;而严越的手心手背都是滚烫的,指关节都微微泛起了红。

皮肤相贴,像是冰火两重天。

严越的手指忽然动了动,随即手背在阮知慕的手心里蹭了蹭,似乎是觉得贴着冰凉的东西很舒服。

阮知慕无可奈何。

严越比他高大许多,他想强行把人背去医院,是行不通的。

从抽屉里拿出体温计,强行把严越的睡衣解开,把温度计塞到腋下。

三分钟后拿出来,显示38度。

阮知慕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只是低烧。

低烧的话,或许可以不去医院,在家里物理降温。

严越不知道是不是烧迷糊了,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翻了个身,滚烫的面颊贴上了他的手心。

……好烫。

严越的脸颊是一半朝下的,嘴唇微微蹭在他的指尖上。

阮知慕有点懵,只感到手心源源不断地传来热源,带的他手腕也泛起了薄红。

想要把手缩回来,但是稍一挣动,严越就会加大力气,更加强硬地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

阮知慕呆了一下。

严越这是把他当成人型退烧贴了?

阮知慕试图和他商量:“你看要不这样,你松开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洗条冷毛巾来,这样降温快多了。你一晚上没喝水,嘴唇也有点干起皮了,我去给你倒点水。”

他恐吓他:“你现在虽然体温还不算高,但再不降温的话就说不准了,说不定真就烧成小傻子了,到时候看哪个女生还喜欢你。”

严越毫无反应,牢牢抓着他的手,眼睛紧闭,似乎一句也没听见。

阮知慕没办法,只能努力把手往外抽,用尽全身力气与之搏斗。

就在小指快要挣脱的时候,严越嘴唇微张,咕哝了句什么。

滚烫的气息吐在阮知慕手心里,像是要把他烧化了。

这是严越从未展现过的一面。

柔软,脆弱,孤僻,像只受伤的海鸟在礁石上停泊。

船来船往,无人驻足。

只需小小一道海浪,就能轻易将他溺毙。

阮知慕掏了下耳朵:“什么?什么鸽子,你想吃鸽子汤?”

他低下头,凑近严越的脸,想要听清他在说什么。

恰在此时,严越翻了个身。

距离陡然拉近,严越的嘴唇在他耳垂边轻轻擦过。

气息灼热,声音沙哑,语调低沉。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