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页)

站着看了一会儿,她沉默的盛了一勺子香喷喷的油渣,倒在了环哥儿碗里,转身刷碗去了……

水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郑家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他只管回家闷头熬药。正奋力的扇着火,却见郑承安来了,他进到水时熬药的侧屋,将手里拉拉杂杂的东西放下,抬手摸了摸正蹭着水时头发的小黑马。

“嚯,怎么觉得你又长高啦!”小马听了“咴溜溜”一倔哒,喜滋滋的又去吃豆粕与精草。

“四哥怎么来了!”水时边说着话,手上却不停。

承安看着水时拿扇子那只有些肿的手,“我师兄叫我拿一些好用的跌打药来给你,说你伤了。”

水时的大眼睛才消肿不久,此刻睁的挺大,“啊?先生这都能看出来!”

“那是,望闻问切,师兄厉害着呢。你去上药,我给你看着火候。”说罢接过水时手中的扇子。

水时刚才熬药出了些汗,此刻后背前胸便被刺的更疼了,见有人帮忙,便不犹豫的回了正屋,坐在炕边要脱衣服。

承安一看,赶紧出声,“等会儿,你脱衣服干嘛!”

水时理所应当的抬头,“往身上涂药啊,你要帮我擦啊,没事,我能够到后背,你好好看药!”

年纪不大却知书守礼的承安,举着扇子直抖,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你你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水时却心想,这小子怕是还没自己年纪大呢,怎么这般啰嗦。

“你一个哥儿,门都不关就脱衣服!”见水时不理他,便上前一步,“嘭”一声,将主侧屋之间的木门关上了。

炕上的水时“啧”了一声,还嘱咐了一句,“药万万看好了!”承安也没理他,被气到了。

最后,水时上完跌打膏,只觉得肿起的地方凉凉的,不那么疼了,浑身一松快,又去看药。承安看着眼前的小水儿,叹了口气,仿佛他爹妈又给他生了个弟弟!既能夺宠,还怪讨人喜欢!

他使扇子拍了一下水时的头,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三块皮子,找熟人,卖了八两银子,搁好了,省着点用,够你好好过个冬了!”

水时到了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银子!是被熔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看来还要用秤来称呢。

承安看他两眼放光的样子,很怀疑今早上父亲的话,大人物!就这?瞧,还流小鼻涕呢!

他摇了摇头,径自回家了。

水时安顿好符离,烧好炕,但他不再多烧了,太热的话,符离背上有伤,不能翻动,怕要被烤的难受。

一天转眼即逝,水时忙完一切,又翻了翻炕尾处筐里的雏蛋,看了半晌,除了花纹好看,没什么特殊。于是水时又坐着开始搓毛线,这里的衣裳材质不行,冷风一吹就邦邦硬!他想念有现代感觉的,那种柔软贴身,又极暖和的毛衣。

看着那一篓子实实在在的狼毛,这着实是个又精细,又漫长的活。没留神,天就黑了,水时点着油灯,安安静静的摆弄,时不时还要瞧一瞧符离,他拿出那件织好的大毛衣朝着那副身躯虚虚的比了比,看着还行,但不知道穿上紧不紧。

要是太紧了,岂不要将他身上每一块隆起的筋肉都现出来了,他还特地织了低领,深怕耽误符离捕猎活动。水时想到这,抿嘴一乐。

入夜,灯油耗光,闪了几下便灭了。

水时打个哈气,打算钻进厚被窝中,土炕烧的少,屋里已经有些凉了。

但这时,屋外却响起了熟悉的扒门声。水时赶紧坐起来,开门走到外边,小黑马也甩着小辫子,从水时的身后伸出细窄的黑马脸,跟着往前瞧。

几只高大的白狼,刚从东山奔至过来,还留存着些微奔跑后的喘息,他们叼着一只东山中特有的灌鹿,要送给养病的符离首领吃,就如同他们当初是如何照顾狼王一样。

水时赶紧借着月光左右探看,见坡下的村子里没动静,这才放下心。回过身赶紧示意这些狼将鹿带回去,“快拿回去,心领了心领了!但我没法交代啊!”

一只盘羊是坡上掉下来的,一只鹿也是坡上掉下来的,来日送一头野牛,难道也是坡上掉下来的?坡上到底是个啥神秘之处!

就他家身后的那个小破林子,郑猎户简直熟的不能再熟,鸡都没有一只!他接受狼族的猎物,若是叫别人发现了,就很不妙。

事有反常必有妖。

况且自己也不缺吃,符离没醒,也嚼不了生肉。

狼群虽然不懂水时的话,但感受到了水时的情绪。这个“两条腿”不想要灌鹿,于是它们对视了一眼,叼着鹿跑开了。

水时放下心,依旧回到屋里睡觉。只是,没过多久,门外又有狼敲门!水时一看,狼换了东西,叼了一只附近山上的野羊,有些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