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别是一窍不通(第2/3页)

那会儿阮家精穷,一年到头别说吃肉,就是能闻着肉香都算过好日子了,顾家虽有几个钱,但也只是吃穿不愁而已。

所以乡里的孩子都缺吃的,大家最常吃的零嘴儿是一种猪草,用开水烫了涩味儿,问顾家要点儿毛毛盐拌起来,大伙儿能乐上一日。

孩子们最盼着秋收,虽然拣稻穗很辛苦,但是刚收了粮,再穷的人家也舍得给孩子点儿吃的,顾家就经常把白薯分给乡里的孩子。

有年秋天,两人在顾家的地里——阮氏舍不得烧自家的秸秆。

顾玄玉用石头搭了露天的四方石洞,把白薯和柴都放进去一起烧,为这口吃的,阮氏连晚饭都没做,眼看着要熟了,结果天降大雨,两人不得不跟着爹娘回家。

顾慈玄玉让她放心,等会儿白薯不烫了,他家小厮就来挖,保证决不浪费。

阮氏当时只有九岁,没做晚饭挨了爹娘一顿好打不说,白薯还一口没吃,等得夜间将睡,顾家也没小厮来,这事儿烙得她一夜都没睡好,梦里都惦记外头有个好吃的,等得鸡叫,天还在下雨,她就蹿下床去找,但怎么找都没找着白薯。

她还当被耗子搬走了——顾家的地有人守着,乡里的小孩儿从不往里走。

结果没得几日顾玄玉说漏了嘴,咂嘴道:“果然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半夜我就跳起来挖回家了,那么大两个白薯,都给我吃烧心了,连着吃了三日的消食药肚子才消下去。”

不想顾慈长得这般年岁,他爹的聪明劲儿没学几分,坏水和傻气倒学了一肚皮!

阮氏看着两个孩子这会儿又凑一块儿和好了,看着金童玉女般,心头也渐渐有了想法。

鱼姐儿和慈姑姑也跟当年的自己和玄玉一样长大,顾慈的病还是靠着鱼姐儿才好了大半,说不得以后也得靠着鱼姐儿,有什么关系比夫妻还紧密?

但顾慈和张知鱼要在一起,可能比他们那个时候还要难。

林婆子小声问:“因为张家要入赘?”

阮氏摇头,她倒是想两人在一起,入赘跟儿子的命比起来算得上什么,只要以后第二个孩子姓顾就好了。

阮氏忧心的是:“慈姑身体尚未大好,一不知张家是干不干,二不知这两个孩子是不是互相看对眼了呢!!”

两人又看了会儿,阮氏便拉着林婆子想走。

外头忽进来两个旋风般的少年。

成昭和赵聪贼头贼脑地跑进来,看着他两个哼道:“我就说来顾家能看着鱼姐儿吧?”

成昭叽咕道:“日日在一块儿也不嫌腻。”不像他,放完假,才回学里看了一日先生的老脸,就腻得发慌了。

顾慈理所当然地说:“她是我的大夫,大夫和病人不就应该在一起么?我发病死了怎么办?”

再说还有二郎呢。

张知鱼也扭头喊:“二郎乖乖。”

二郎听得有人唤它,慢慢地从桌子底下露出一颗狗脑袋,跟它一起出来的,还有臊眉搭眼捏着鼻子的夏姐儿。

夏姐儿脸色惨白,手都抖了。

狗儿的慈姑,烤的蛋竟是鸡屎味儿,就是给大姐打死,她也不想再待了!

张知鱼看着自家妹妹跟狗一块儿钻出来,当下便两眼一黑。

这孩子已经要十二岁了,而不是快两岁,还到处胡玩儿怎么了得,立刻竖了眉毛问:“你钻在桌子里干什么?”

夏姐儿声音闷闷的:“大姐,我背叛了你,你打死我吧,我若吱一声就不算个豪杰!”

张知鱼眯眼:“你把阿公的鸡烤了,还是把娘备的菜偷吃了。”

“这算什么出息,怎么也得把阿公胡子烧光才称得上干了桩像样的事儿。”夏姐儿深深地叹口气,哀伤地看着大姐,心说,是阿公让我过来守着你们的,复述一个字一文钱,若一天说上一千字,她岂不是发惨了?

“钱果然不是这么好赚的呢。”夏姐儿感慨一声,都怪娘不让她自己管钱。

张知鱼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夏姐儿一时心如死灰,觉得已经被大姐发现了,若要挨打那就打吧,反正自己也不疼,遂躺在地上弯成一只虾,一动不动地抱着二郎,心里数着一二三,只等着大姐打完了,自己就出去练剑,夏天不练好,小仁叔要骂呢。

二郎的狗头搭在夏姐儿身上,也拿眼看鱼姐儿。

阮氏看着二躺四坐的一狗五人,只觉得自己是天大的笑话。

林婆子愤愤:这是特意打我的脸来了,之前不是这样的!

阮氏欲言又止,外头又一窝蜂冲进来几个孩子,拍着顾慈和张知鱼的肩膀喊:“你们跑单,说好的魁首请客,让大家在李婶婶船上吃饭的,这都半月了也不见你们说!”

张知鱼慢慢道:“我娘说请我们,没说请你们。”

大家不干,你们队这么奸诈,还想不请客——除非把大家挨个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