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页)

一些个路过的暗自打量,其他的要不用余光瞥,要不正大光明地瞧着,像在看什么稀奇。

唯有纪岑安不盯着那边,她能感知到萦绕不散的目光,知道是谁在看自己,可还是慢条斯理专注于自身,游刃有余抽烟,背着身缓缓吐出一口白气,再将烟用中指和拇指捏着,在上面点了点食指,从容抖掉烟灰。

地上飘落灰白的渣子,迎风一飘就没了,转眼就消失不见。

纪岑安不声不响垂眸,始终能做到镇定自若。

一支烟烧得快,一口接一口,半支就抽完了。

无声的僵持,不起波澜,暗涌潜藏在平和的表象之下。

良久,还是南迦先敛起眼神,不再看她。

感受到那道视线终于挪开了,纪岑安舒坦了点,不过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仍是持续原样,对周围的一切都漠然不顾。

半分钟不到,徐行简他们出来了。

一群人,包括警察、干架的当事人和老板在内,全都一并出来,要去派出所做笔录。

公共场所打架斗殴不是小事,有学生参与,性质就更为严重,必须严肃处理以绝后续事端。

俩人民警察比较有责任心,大致询问了下前因后果,着手处理起来也很人性化。

双方都动了手,这事肯定得调解劝和,否则到时候档案上记一笔,受影响最大的还是出血的这个学生。毕竟社会混子肯定不担这些,本就是烂人,死猪不怕开水烫,指不定后面有机会还要给学生找麻烦添堵。

警察有经验,知道该怎么做,取证后带走了老板当目击证人。

警车就一辆,只挑主要人员回所里。

徐行简刚出来便快步走到南迦面前,低声交代几句具体的,说:“没事了,我再陪他过去做个笔录就行了。”

南迦颔首,“好。”

“你先回去,不用跟着一起。”徐行简说道,行事温和细致,周到又体贴,“我晚些时候再去找你,到时联系。”

南迦不反对,应了下:“随你。”

徐行简又叮嘱了些其它的,大意是如果他太晚了还没回去,让南迦早点休息,不要等。

做完笔录他得送男生和宿管回学校,还需要处理学校那边的问题,做完这些还不知道哪个时间去了。

南迦倒没说什么,再向着墙角看了下,弯身就要上车。

警察他们也坐上车,混子直接被丢车里塞进去。

临到要发动了,不知是哪个忽而问了句:“就一个证人,不再找一个?”

南迦由车里往外瞧了瞧,从头到尾不掺和。

另一边的纪岑安亦听到了这句,随即紧了紧掌心,小指不受控制轻微抽动。

再找一个证人……除了陈启睿就是她,不会有多的选择。

昨天是陈启睿在场,可今晚是她亲眼围观了全过程,事发时陈启睿在调酒,没怎么关注。

纪岑安不能去警局。

徐行简认识她,届时肯定会暴露踪迹。

“不用,”一名警察说,“人证物证都在,够了,多一个也坐不下。”

“行了,开车开车,先回去再看。”

……

停在路边的车辆陆续发动,接连离开。

警车先行,然后是保时捷。

车窗没关,南迦沉默坐在里面,直至开出一段距离了,这人才轻声对前面的司机说:“换个方向,今晚去北苑。”

前头的司机一愣,疑惑道:“您不是要等徐先生……”

南迦打断他:“不等了。”

语调冷冷,未有太大的起伏。

自知不该多话,越距了,司机登时噤声,不迭在前面路口掉头开往另一个方向。

小酒吧那里。

纪岑安眼看着两辆车都开远,等了会儿才转身。

烟只剩短短的一截了,差点就烧到她的手指。她嘶了声,慢半拍才感觉到烫,立时扔下猩红的烟头,长腿一抬就踩上去,用脚尖碾灭火星子。

酒吧内部,发生了这么大的乱子,剩下的客人也没多少了。

陈启睿被留下来收拾残局,独自在吧台后清理。发现纪岑安攥着一包烟才回来,陈启睿满腹牢骚,不乐意她跑掉躲开,抢回自个儿的烟,不悦道:“让你抽了,自己没钱买?”

纪岑安实诚,没所谓说:“嗯,没钱。”

抖出一支烟叼上,陈启睿嘴贱说:“人都找不到,还以为你死外边了,溜得倒挺快。”

挨刻薄讽刺了,纪岑安面上也没有太大的触动,任由他。

陈启睿问:“咋了,看到警察就跑,是犯了哪门子事?”

纪岑安不予回答,也进吧台后,反问:“我的工资怎么结?”

陈启睿皮笑肉不笑,“问我有毛用,我又不是你老板。能咋结,还不是等明天再看,难不成我掏钱给你吗?”

淡漠瞧瞧他,纪岑安接道:“也可以。现金,总共一百七。”

“不要做梦,”陈启睿直说:“老子兜里比脸都干净,也等着月中发工资呢,结个屁的现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