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绿茶小花真的拉踩上位了怎么办(25)

这一场是夜戏。

碧茗抱着臂,身上是烟雾般单薄的一层纱,里面是并蒂莲绣纹的藕色抹胸,乌发蜿蜒垂落,在点着宫灯的大殿望着噼啪作响的烛心,双眸如同无边旷野,里面是一片死寂。

剧组的人都知道,从前些日子刚拍完女主角全家被处死的戏后,这位小花就经常表现得恍惚失神,回酒店时都是助理小心扶着的。

许澄阳比她好一点,能自己走回去,但浸在戏里的阴蛰之气始终难消,叫人一眼望去就心惊肉跳。

导演徐阳啧啧称奇,许澄阳已经够疯了,没想到又来一个疯子。

曾经为了演好一个瘾君子,许澄阳亲自去戒毒所“取材”,硬生生把自己在那关了半年,那段时间要不是剧组提前公关,全网都以为他吸毒进去了。

体验派的玩法就是如此,越想演活一个角色,那就要越深入地成为这个角色。

前期拍摄相知相恋的青梅竹马期时,两位主演只要一对视,空气中就弥漫着懵懂悸动的粉色气息。

有时候导演喊停,这对戏中人还在互相依偎着,眼中带着无法消退的缠绵情愫。

片场里不少工作人员都很难区分他们到底是不是在演戏,亦或是假戏真做。

直到剧情进展到丞相一家被灭门,碧茗绝望而又撕心裂肺的哭戏瞬间爆发,爱侣之间就此隔了一道再也无法越过的天堑,之前所有的“暧昧”在这场戏之后尽数化为乌有,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之前那些互动,只是他们这些观众入戏太深。

少女即使在戏外依然对影帝极其冷淡,把原本想吃恋情瓜的工作人员们看得目瞪口呆。

看着自家艺人对影帝不加掩饰的排斥,她身后的助理小姐姐有时都捏了把汗,生怕自家演员把大影帝给得罪了。

所幸男人很清楚碧茗表演时的异样,她已经成为了许攸宁,而他又何尝不是弥足深陷的虞见琛?

就像此时,身着黑袍的年轻帝王手持神色阴戾,眼如寒潭,里面尽是执念。

“阿宁,为何要逃?”

一室明辉的宫殿中,少女望着火烛的眼动了动,似是终于回神。

“殿下何必明知故问?我爹娘尸骨未寒,许家上下百口冤魂未曾洗清冤屈,妾身怎敢不逃?”

“阿宁,我知你委屈,”他的唇齿抵在她耳后,轻轻圈住她,“那群构陷舅舅的老匹夫我必一个也不会放过,你安心等我为你报仇。”

少女低头看着这双手,那日奉命捉拿她全家上下老小的手啊,难道就不是沾满鲜血?

她终于嗤笑出声,似讥似嘲:“殿下此言当真?”

帝王误以为爱人总算心软,将她身子扳回来,俯身凝视着她:“自然,你我年少相识,除了舅舅的事,哪一句承诺我没做到?”

碧茗凝望着此时许澄阳的脸庞,英俊的弧线犹如神祗,柔情与深沉在他眉眼间蕴藏,就像一个再痴心不过的普通男子。

少女仰头看着他,耳边似有许家阖府被处斩那日的哭嚎。

“怎么了?”帝王轻抚她的脸庞,将她腰肢往怀里带了带,“你不信我?”

“没有。”她依偎进男人宽厚的怀中,眼前却是父母人头落地时在地面飞溅的血迹,眼眸低垂,“殿下一言九鼎,定会将那几位老贼绳之以法,还我全家一个清白。”

怀中少女柔顺乖媚,令帝王有中回到过去的错觉。

“阿宁,我曾说要与你并肩天下,让你享有天底下所有女人都不及的尊荣,如今总算圆满。”他话语里犹带一丝少年时的英气和雀跃。

她的眼睫颤了颤,眼角似有一点晶莹,最后像一颗珍珠一样滚落,直直地坠落地面。

是啊,他说,要三媒六娉,八抬大轿,锣鼓喧鸣,娶她为妻。

可偏偏没告诉她,这条迎亲路原来是用她至亲的骨肉铺就,鲜血染红的。

夜深几许,志得意满、意乱情迷的帝王拥着他的爱人,告诉她会怎样为她改换门庭,李代桃僵入宫为后。

少女却轻声道:“妾身此生只做许家女。”

龙榻之上,被忤逆的帝王脸色沉沉,最后却见少女素白的柔荑覆上他的腰带——

“殿下,妾身为您更衣吧。”

纱制外裳从她圆润的肩头滑落,在灯烛下,藕荷色抹胸衬得肌肤盈白,曲线玲珑。

男人眼里染上薄薄的一层欲色,喉结微微滚动,俯身微笑:

“也罢,阿宁,我既许你后位,你总归是逃不掉的。”

再往下,便是更加亲密的床戏。

可是在许澄阳的唇落在少女耳边时,她却敏感地偏开了头,神色有些不自然。

“许老师,抱歉——”声音僵硬无比。

许澄阳动作一顿,随即又见她脸色绯红,顿时恍然。

新人常见状况,第一次拍床戏,怕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