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3/4页)

话音里,把“婆婆”两个字,咬得极为重点高调。

吾翠芝刚刚话里话外,嘲讽的那只“饿狼”,就是华秋吟的婆婆、数学系曲教授的母亲——何老太。

何老太从乡下来,年轻的时候遭过饥荒,饿得狠的时候,嚼过树皮,啃过鞋底,哪里见识过家属院里这样神仙般的生活。

城里面的生活条件好,食堂的肉菜便宜到姥姥家了,老太太心眼又急又狠,每次到饭点都特别积极,一准插到队伍最前头去,还丝毫不给后面的人留后路。

一打菜,恨不得把食堂的肉菜全都捧回家,害的队伍后面的家属,屡次扑了空,一时便怨声四起。

段汁桃也奇怪,不是说华秋吟和曲老师暑假回老家结婚摆酒么?怎么这会还在学校,真是怪了。

于是问道:“华老师,你没和曲老师回乡下么?”

华秋吟赧然一笑,自觉的排在队伍最后面,把双脚羞涩的并拢,知道婆婆抢肉菜的行为引起众怒了,恨不能眼下缩成一团猫卷儿,不被众人发觉。

“嗯,没回,婆婆从四川乡下来北京,照顾我和曲老师的生活。”华秋吟说的很委婉。

她这么一说,大家彻底明白了,她这多半是有了。

两个年纪加起来七十几的成年人,又不是三四岁的奶孩子,哪需要人照顾呢?

曲家盼星星盼月亮,盼了这老多年,才盼来这一个孙子,自然也舍不得让华秋吟长途颠簸的去穷乡僻壤。左右结婚证一领,他们已经成了法律上的真夫妻,摆酒不急于一时,曲家的老太太干脆就收拾了行李,来北京照顾新儿媳的孕期生活。

婆婆的“威名”远播,华秋吟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其实婆婆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肉,打那么多,全是为了她。

从前没怀的时候,饭桌上肉菜一多,华秋吟就不由自主的拧起眉毛。

怀上了之后,整个人,完全变了一副肠胃似的,只要一看见绿油油的蔬菜,心口就强烈的犯着恶心,胃里的酸水也不住翻滚上涌。

可一看到肉,眼睛却控制不住的泛起绿光,简直到了无肉不欢的地步。

婆婆心疼她,每回到饭点,都早早的在食堂门口蹲着,不夸张的说,肉菜更是一打就满满一脸盆。

吾翠芝还想臊她几句,不想食堂门口杀气腾腾的冲进来一个身影。

众人定睛一瞧,互相觑了一眼,觉得这下有好戏好瞧了。

来的,不正是京大俄语系的熟客——冯晓才吗?

冯晓才浑身散发着人畜勿近的杀气,一下空蹿到华秋吟的身前,捏起她的手腕,发狠道:“走,你个骚蹄子,跟我上医院去!”

华秋吟本能的佝着腰,想护住肚子,哀叫一声道:“冯晓才,你疯了!光天化日,你想干什么?!”

冯晓才恨不能扑上去,狠狠咬破她这张放浪的嘴脸,他要饮她的血,吃她的肉!

他一点也不跟她客气,理直气壮的质问道:“怀着我的种,你却和别人结婚,你当老子是王八,活该头上被你戴绿帽?!”

华秋吟啐了他一脸,老东西,好大的脸?

他那蔫茄子硬不硬的起来都不知道,居然还有脸说孩子是他的?!

冷笑一声,嘲讽道:“别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老婆为什么和你离你不知道?你要是根铁棍子,你老婆舍得和你离?窝囊废,蔫了吧唧的小趴茄,别在我这逞你娘的能!”

男人最受不得这方面的刺激,你说他孬、说他废,都成,就是不能说他那方面不好。

这么一刺激,冯晓才的雄性激素蹭蹭飙高,像一头暴怒的雄狮,抬起厚重锋利的前爪——

冯晓才气狠了,上去就甩了华秋吟一个热辣的耳刮子。

啪——

全场骤然安静,众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天花板吊顶的吊扇,呜啊呜啊的转着,大家都错以为那是华秋吟的哭声。

没想到这女人狠起来,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捂着红肿沸烫的脸,咬着槽牙,恨切切地说:“冯晓才,你别走,谁走谁是狗!我要给公安局打电话,我要报110,要让你成为严打被抓的典范,让你蹲大狱,吃牢饭!你等着吧……教育局会革你的职,断你的俸,想相安无事的混到退休领退休金?美得你!这回不整死你,我还真不姓华了!”

冯晓才被咒得三伏天里手脚冰冷,好恶毒的女人啊!

他一个离了婚的单身汉,靠着这点工资过生活,她现在,还想断了他的活路?

朝三暮四的贱女人,前脚刚走了个沈海森,后脚就来了个曲一郎。打量着给他戴一顶绿帽不够,还想接着给他戴第二顶、第三顶……

冯晓才怒疯了,一个猛扑上去,揪住了华秋吟的头发,开始砸她的头。

拳头像雨点一样,铛铛铛地砸在华秋吟的颅顶、额前、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