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抑郁(第2/3页)

兰静秋问:“她家有没有得罪过人?”

邻居:“那可多了去了,去年秋里,我乡下亲戚给我送来了半车的嫩玉米,我没吃完,晾晒到院子里,他不知道怎么知道了,隔着墙把沾着秽物的裤子扔过来了,还那么准,就扔到了玉米上!你说我们还怎么吃?我还想着晒干了磨成粉呢,能吃好一段时间。刘姨跑过来捡裤子,跟我道歉,说要拿去给我把玉米洗洗,我哪还可能要啊,全送给他们了!”

这位邻居说起来就搂不住话茬了,显然饱受其害,“跟他们家打过交道的都吃过不少亏,一家子又赖皮又抠门,爱占人家便宜,大雁从他们头顶过,都要拔根毛的程度!”

兰静秋跟洛生海对视一眼,这样的性格确实会得罪不少人,但大部分人会像曹所长他们一样,选择吃亏是福,息事宁人,毕竟他家里三个残疾人,怎么看都是弱势群体,万一被讹上,很麻烦。

这是有人不想忍了展开了报复吗?兰静秋小本本上记了好几页人名,她都有点想放弃了,也许先看看那三家有没有重合的人际关系,再来查刘姨家会比较简单。

等转了一圈,两人才来到刘姨家门口,这时天擦黑了,电视里传出来新闻联播的片头曲,还不是兰静秋所熟悉的那个音乐,不过听着也很亲切。

兰静秋想到自家都没电视看,人家这贫困户都有,就这他们还要讹诈,自己还曾经主动给人家捐款,也是够嘲讽的,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洛生海本以为李癞子家去派出所闹了一场,见到他们来,不会欢迎,哪想到李癞子见到兰静秋,就像是看到了财神。

“警察同志,快请坐,天都黑了还转悠,真是辛苦了。”

李癞子跟刘姨感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他一直瘫着,吃喝拉撒都得有人管,刘姨有时候烦躁了也会伸手把他身上拧得青一块紫一块。

他也知道他是累赘,只好努力地学会了做纸扎,那几年严打封建迷信,没法做纸扎,他想证明自己就只能靠着残疾身份各种耍赖占便宜,以此证明自己对家里有用!

慢慢的习惯了,李癞子发现人家还真怕他这样的,于是就习惯成自然了,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女警察说要赌,还张嘴就给二百块钱,他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他家其实条件没多好,很多东西都是耍赖半哄半骗地讹来的,一百块对他家来说就是巨款,有这二百块钱攥在他手里,三个孩子都得对他更好点。

再说那天是大儿子先发现他妈上吊的,堂屋门插着,没人出去过也就没人进来过,怎么可能是别人杀的?估计是觉得准儿媳不好拿捏,想上吊吓唬一下老大,让他以后都站他妈这边,结果没操作好,自己折腾死了。

不过李癞子才懒得跟警察说这些,人家都说要查了,那就查吧,看他们从哪儿变出个凶手来!他躺着等收钱就行了。

兰静秋跟洛生海把家庭成员问了一遍,只大儿子看着愧疚,说跟老娘吵过,但已经道歉了,也不准备往外搬了,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自杀。

二儿子就是那个瘸腿的,跟李癞子一样赖皮,一直追问,七天后找不到凶手是不是真给他们二百块钱。

兰静秋无语道:“放心,有见证人,我不可能耍赖,就冲我身上这身警服你还不能放心吗?”

二儿子嘟囔了句:“哪谁说得准,你们是官,官欺民不是常有的事吗?”

洛生海严厉地道:“你知道哪几起官欺民的事,请如实说出来,我会一一去查证,凤安城的官解决不了,我去省里,去首都,一定不会纵容这种现象。”

李老二缩缩脖子:“我就那么一说!”

“有还是没有,有几起,请说清楚,否则就是诽谤!”

“我都说了就是随口一说,听别人说的还不行吗?”李老二开始无赖了,“你看你们动不动说别人诽谤,这不是官欺民嘛!我就随口一说嘛!”

兰静秋对这种人也是无语极了,她再次理解了曹所长的选择,两张嘴上下一碰,官欺民的话就说出去了,他家也确实死了人,做为民的大众是信派出所还是信他?

不是所有人都像要给她做证的老爷子一样明辨是非,只要有一点信儿传出去,就开始捕风捉影了,到时候就算把事实真相贴他们眼珠子上都没人会信了,还会觉得你只手遮天,所以她才会跟他们赌,让他们去送锦旗!

所以她必须得赌赢!

兰静秋看着犹自愤愤不平的李老二,笑道:“是不是你杀的你妈?看你妈替你大哥操办婚事你眼气了,就把你妈逼死了?”

“你胡说什么?那可是我妈!我疯了吗?要杀我妈?”

“你急什么?我就随口一说嘛!”

李老二哑然,缩着脖子一边哼唧去了,洛生海给兰静秋使个眼色,他们可以随口一说,做为警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