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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AST的第一个月就这么无风无浪地过去,春节转眼就至,亲戚间的走动必不可少,成茵除了非去不可的应酬之外,其余时间就猫在家里做功课,七天的长假弥足珍贵,给了她迎头追赶的好时机。

在家做事虽然也辛苦,好在人自由,不用天天去公司报到,时间也能自己掌控,早晨还能睡懒觉,这是成茵久违了的享受。

到了初五,连父母都懒怠往外跑了,一家三口猫在家里捣持吃的,当然大厨还是老爹,成茵休息的时候也会跑去给他凑个手。

周妈妈现在是家里赚钱最多的成员,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很多家务她都理直气壮撂手不管了。周老爹虽然有怨气,但他退休在家后,除了摆弄摆弄阳台上那几盆花,平日也没什么事,就这么半推半就地成了一把手的保姆。

这天家里包馄饨吃,这个成茵拿手,她包的馄饨肉馅厚实又从来不会散,一个个码在案板上,憨憨的透着股可爱劲儿。

老爹与她并排站着,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让成茵如闻滚滚惊雷。

“茵茵,李卉那个叫杨帆的表弟前阵子是不是追过你?”

“呃……啊??”成茵一哆嗦,皮子差点从指缝间溜走,“没有的事儿,你听谁瞎说呢!”

老爹笑呵呵地,“别瞒我了,你说出去加班那次,其实根本不是去公司,是和他见面去的吧,难怪那天晚上回来脸色就不好看。”

成茵的脑子当场死机,老爹什么时候成狄仁杰了。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反问: “是……是李卉说的?”

她这一问更是将谣传坐实。

老爹道:“李卉怎么会跟我们说呢,是姚远无意间说出来,被你舅妈听到,她又忍不住告诉了我们。”

“舅妈还夸你呢!”妈妈一脚跨进厨房,“她平时没少受李卉明的暗的挤兑,你把她常放口边唱的那个什么了不得的表弟这么一踹,你舅妈甭提有多解气了!”

成茵的小心肝顿时颤啊颤的,杨帆这回算是冤大发了。

老爹抿了抿嘴反驳,“话不能这么说,李卉和大嫂不合,关杨家那孩子什么事。我倒觉得杨帆不错,长得一表人才,家教又好,说话做事有板有眼的,叫人心里踏实。茵茵,你的年纪呢,这种事也该考虑起来了,旁的都是假的,最重要是人得好。”

没等成茵有所反应,周妈妈先愠怒上了。

“你最近怎么老跟我唱反调啊?合着我反对的你就赞成啊!”

“咱就事论事,你别扩大。”

“好,就说这事!杨帆是有出息,可有出息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咱们茵茵不能挑挑,非得就他呀!再说了,他那个人总是四平八稳的,不管说什么都要考虑好了才开口,茵茵这么爱热闹,跟他在一起非闷死不可!”

听着爸妈各执一端、理直气壮地辩论,成茵羞得只恨少个地洞钻进去。

“哎呀你们烦死啦!”她把手上的馄饨皮子一摔,转身就奔回了房间。

厨房里的吵吵声立刻应声而止,周老爹和周妈妈面面相觑一番,压低了嗓门又互相埋怨起来。

成茵面如死灰地坐在棉被上,就差把满头头发给揪下来了。她本来渐趋平静的一颗心让新年期间的这场亲戚大串联生生击了个粉碎。

越想越窝囊,本来自己是原告,这下子,反成被告了。从今往后,她还得欠杨帆一个大人情。

成茵觉得,自己多年前保存的那份美好的初恋情怀,自从被她愚蠢地拱手奉出去之后就全变味了。

如今,她连偶尔咀嚼一下过去那几个经典片段的闲情雅致都没有,每天忙忙碌碌地钻营在琐碎事务中,就怕回忆浮上心头,仿佛唯其如此,才能杜绝那份频频涌来的难堪。

可她能怨谁去,还不都是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