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第2/6页)

他头疼地坐在宗正寺内,却是面无表情。

尽管半夜的极致几乎冲垮了莫惊春,但是陛下后来的动作……其实对莫惊春也是无感的,也便是,今晚,还要再面对那样的痛苦。

是的,在莫惊春看来,那确实算得上痛苦。

完全失控,无法把握住自身,像是一艘被浪潮拍打的小船。

“宗正卿……”

莫惊春回过神来,听着外面小吏的通传,这才后知后觉,是袁鹤鸣来了。

“请他进来吧。”

袁鹤鸣穿着官袍步入屋内,上下打量了一下莫惊春,笑着说道“我可是有要事要过来。”

作甚是这般无奈的表情?

莫惊春便笑,“你这是多怕我说话?”

袁鹤鸣“你平时训我还少吗?我这次来,是有一桩事,昨夜想与你说,却是没有说清楚。”如果不是陛下突然出现,这合该是袁鹤鸣早早就要说的话。

莫惊春让人上茶,好奇地说道“何事?”

他难得看到袁鹤鸣这么正经的样子。

袁鹤鸣坐了下来,吃了一口暖茶,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可记得前些日子出京的木淮郡主?”

莫惊春颔首“虚怀封地受袭,她负命回去,不一定是坏事。”

有了朝廷兵马在前,清河势力已经被沉重打击,如今木淮便是回去,也算不得危险。而且有了虚怀王的事情在前,木淮郡主回去才有活路,不然在京城……

袁鹤鸣“话是这么说,不过孔秀出事的时候,她是第一个找上京兆府的,甚至比宫里的速度还快了一些,你可知道为何?”

莫惊春挑眉“此话何解?”

袁鹤鸣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早就被她盯上了,这京内权贵,哪个没听说过虚怀王的名头,有谁想要那样荒唐的娘家?这合适年龄的郎君都纷纷为了躲避虚怀王的招婿匆匆订婚,偏生这木淮郡主却是另辟蹊径。

“既然合适年龄的郎君找不得,那年长一些的,未尝不可。”

早在孔秀那样意外的偶遇前,木淮就一直在谋划一场和莫惊春有关的“偶遇”,只是没想到还未成形,就撞上西街的事情,彻底化为幻影。

莫惊春沉默了一瞬,淡淡说道“此事已经过去,何必再提?”

袁鹤鸣“我这不是来特地来嘱咐你一声,免得你惹得一身骚嘛。还有一桩,那孔秀和你在西街遇到的事情虽是意外,却也不完全是意外。我怀疑,是有人特地引她过去的。”

莫惊春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前一桩倒是有点谱,后面这段就有些没谱了。如果孔秀是被人引过去的,那敢问她与我发生冲突,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吗?”

即便有人知道孔秀的兴趣,也清楚莫惊春经常去西街的动向,可那一日莫惊春出行是随意而为,事先谁都不知道。而且他去的时间,也不是他往常爱去的时间,即便是撞上,也不定孔秀会对他产生兴趣……

这里面不确定的事情太多,实在难以预料。

袁鹤鸣“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一开始才没有怀疑。”他挠了挠头,这动作对比他稳重的姿势,倒是泄露出了几分稚气,“但是经过排查,那些天,因着虚怀王府的恶劣声名,其实压根就没有贵女愿意跟她们走近,甚至没谁会特地去跟她提及西街的事情。

“没错,西街的糕点铺确实京城闻名,但是这也不过是点缀的东西,甚至对比起贵女的喜好,而显得太过平常,压根不值得提起……至少,不会在席面上提起。至少得是手帕交,方才能提起这般隐私的事情,毕竟寻常在家中吃吃解馋便够了,在外面可不会随意嚷嚷着喜欢那奶香糕或是别的……那是谁,跟孔秀说了此事?”

袁鹤鸣这么抽丝剥茧后,便将一个意外变作了扑朔迷离的谜题。

莫惊春沉默了片刻,幽幽说道“此事,还未告知陛下罢。”

如果袁鹤鸣已经说给陛下知道的话,也不会在此时坐在这里了。

袁鹤鸣“你既知道,何必问我?”

莫惊春拍了拍袁鹤鸣的肩膀,“谢了,不过你不必为了我而掩饰应该告知的东西。依着陛下的敏锐,你在他面前隐瞒至多一二次,他便能立刻觉察出来。”

袁鹤鸣笑着说道“我待会便要进宫。”

莫惊春颔首,两人又说了别的事情,再待了一会,袁鹤鸣这才离开。

莫惊春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轻声说道“明春王,在从前,便是这么活跃吗?”他对那些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只在精怪的讲解和曾有过的几次梦境中了解到……尽管那只是梦境,可是他却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那或许……

他敛眉,还未等精怪回答,又道“如今按你所说,已经改变了这么多,为何你还存在?”

尽管眼下的正始帝确实还是不太稳定,但最近陛下却趋于内敛,除了偶尔的极端外,至少秦王跟孔秀的事情算是隐忍了下来,也没对木淮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