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第2/3页)

之前太子假装她‘表哥’的时候,有着嘴臭小心眼性子傲气脾气专横等一系列凡胎□□的毛病,反而让她有真实感。

现在真正的表哥回来了,瞧着比梦里的还要完美,那种没底气的感觉也跟着回来了。

在沈望舒心里,表哥跟故旧史书里的那些神仙圣人也没什么区别了,她也拿出供奉圣人的态度,低头看了眼那一小桌清汤寡水的素菜,她也没了往日挑肥拣瘦的心思,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说话跟念书似的:“色香味俱全,让我胃口大开。”

她还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定了个规矩,以后跟表哥说话,每句话必得用一到两个成语,切不能言语粗鄙。

她迟疑了下,见陆清寥是跪坐在案几前的,便也学着他的样子跪坐下来,为了不亵渎神仙表哥,她着意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只是寻常人很难习惯这种坐姿,她姿势有些歪七扭八的,便紧张地挺直了脊背。

陆清寥见她局促拘谨,煦声道:“你不必如此,按自己的喜好来便是。”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沈望舒就意识到自己哪里肯定做的不对,心下不由更紧张了,只得拿出对先生的严谨态度,板着小脸点头:“表哥教训的是!”

陆清寥无奈:“别这样,我没有教训你...”

他见她每多说一个字,她脸上的不安和局促就加深一分,只得岔开话题:“我有些事想同你商议。”

他沉吟道:“咱们的亲事,能否提前?”

之前太子强困阿月的事,他私下告知了太后,眼下知道此事的大抵就是太后威国公等几个参与此事的人,但知道的人再少,到底也是被外人知道了。

只有尽快定亲,才能把这桩事没过去,而且太子若是敢来强掳臣妻,文武百官的口水便能淹死他。

沈望舒似乎才想起婚约这回事,脸上出现了漫长的凝滞,表情渐渐浮现一缕迷茫。

陆清寥道:“我并无旁的意思,你年纪尚小,又未及笄,眼下成亲自然是不能的,咱们可以先定亲。”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太子不会去洛阳的基础上。

他间沈望舒神色复杂,温声道:“不过你父兄不在此处,纵使再急,也不好委屈了你,咱们入了洛阳城再议此事吧。”

沈望舒心尖猛地缩了下,眼眸转动,隐隐有些不安,轻轻嗯了声。

......

裴在野年少时陪祖母听戏,曾听过这么一段旖旎的情词‘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如飞絮,气若游丝...’,他当时听完了只觉着矫情的要命,对着宫妃和公主们嗤一句‘妇人多情’,便去和侍卫蹴鞠了。

那时候的他,完全不觉着,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睁着眼睛的时候,眼前尽是她扯着自己撒娇的情景,待到闭上眼了,又止不住地浮现她和陆清寥恩爱浓情的画面。

她遇到高兴的事了,会不会也兴冲冲地和他分享?

难过的时候,会不会也搂着他掉眼泪?

这些以往明明都是他独享的。

裴在野简直不能再想下去了,只要想想两人在一起的画面,他心底便似冰火交织,一会儿滚烫灼人,一会儿又凉的透彻。

以往小月亮在他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的时候,他确实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他在汴州一日都待不下去了,第二日天不亮就带着底下人,预备动身去洛阳。

未出威国公府的时候,不知哪里,隐隐约约传来轻轻女声“四哥...”

裴在野骤惊了下,直接从马车上一跃而下,面有焦急:“小月亮!”

他也不顾叶知秋等人目瞪口呆,顺着声音的找了一时,终于在拐角处找到一对儿私会的婢女和侍卫。

裴在野目光如寒刃一般,把两人刮了几个来回,语气极为不善:“你们可听到有人唤了一声‘四哥’?”

两人早已吓得呆若木鸡,婢女哆哆嗦嗦地跪下:“是婢,婢方才唤的。”

裴在野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里多了几分恼羞成怒:“谁准你唤人四哥了?!”

那侍卫见不得爱侣被殿下这般没头没脑的申饬,便挺身而出:“回殿下,阿芝和卑职已经成亲一载有余,卑职在家行四,按着咱们这一带的规矩,女子都是要唤夫婿‘阿兄’或是‘阿哥’的。”

裴在野重重拂袖:“什么狗屁规矩,以后都给我改口,日后谁都不准再称这两个字。”

侍卫心说这位太子殿下脑子别是有毛病吧,他为难道:“可是殿下,这是咱们一贯的风俗了,不叫这个,还能叫什么?”

裴在野不耐道:“爱叫什么叫什么,滚。”

侍卫两口子对视一眼,诚惶诚恐却又莫名其妙地走了。

叶知秋实在看不下去,忙劝道:“殿下,咱们早些上路吧,别耽搁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