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第2/3页)

惨叫声充斥大殿,血腥味越来越浓。

见此一幕,殿内侍人婢女厉声尖叫,叫声歇斯底里,为了活命四散奔逃。

逃窜的侍人被甲士拦住,眼见带血的长剑刺来,控制不住发出哀嚎,有的竟当场失禁。

南幽侯发泄完怒气,老侍人仰面倒在地上,满身满脸都是血痕。胸口的起伏微不可见,随时可能咽气。

“你本该死,是我父饶你一命。你却恩将仇报害他性命!”

南幽侯一剑穿透老侍人的肩膀,将他活生生钉在地上。其后双手拄剑,目光扫视四周,神情阴厉凶狠。

侍人婢女被吓破了胆,想跑也跑不掉,只能蜷缩在地瑟瑟发抖。

“一个不留,尽诛!”

整个国君府,南幽侯没有一个可信之人。

府内的侍人婢女各为其主,无一忠诚幽氏,既可悲又可笑。

听到南幽侯的命令,甲士们不发一言,沉默地拔出长刀,向拥挤在一起的侍人婢女走去。

殿内很快响起惨叫,数息后又归于平静。

声音传出殿外,被拖拽的氏族女们不由得一怔。

猜到殿内正发生何事,众人脸色变了几变,怒叱声再未能出口。不想丢掉性命,他们唯有接受现实,放下所有骄傲和奢望,老老实实离开国君府,登上早就准备好的牛车。

南幽侯没有遮掩,主动放出消息,国君府发生的事传遍全城。残存的氏族愈发惊恐不安,一个个噤若寒蝉,缩在家中门也不出。

这一切被史官录下,南幽侯照样故我,半点不在乎世人评价。

得知消息,世子瑒和赵颢皆不感到意外。

早在入城当日,同南幽侯当面谈过,兄弟倆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南幽侯如此决绝,举刀时不留半分余地。

“死有余辜。”世子瑒面沉似水。

赵颢没有答言,手中展开郅玄的书信,一字一句看得无比认真。

一只胖嘟嘟的信鸽落在桌案上,面前是一碟粟。信鸽饥肠辘辘,不断啄食,速度快得近乎出现残影。

“南幽侯禅位一事,你认为如何?”见赵颢不出声,世子瑒主动提起话题。

“不如何。”赵颢终于舍得抬起头,目光迎上世子瑒,认真道,“大兄,你曾应诺,此战后我可离朝半年。”

世子瑒想过多种赵颢会有的反应,唯独没想过这一种。接下来的话被堵在喉咙里,盯着赵颢许久,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世子瑒头疼。

别人的兄弟爱好争权,到了自己兄弟这里,画风截然不同,简直就是清奇。

大国国君之位,多少人争破脑袋。赵颢全不在意,反而一心一意想着抛开政事去草原。

说出去谁能相信?

事实摆在面前,世子瑒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依旧感到匪夷所思。

“此事关乎重大,不能玩笑。”世子瑒不理解赵颢在想些什么。

两人是一母同胞,互相扶持着长大,本该彼此了解。可随着年岁增长,他总觉得兄弟的想法异于常人。

“我知。”赵颢颔首。他清楚这件事牵涉太广,不是他不想就能拒绝。之所以是这种态度,为的是讨价还价,让他能暂时摆脱朝堂,如期去见郅玄。

“那之前为何推脱?”世子瑒很是费解。

“觉得麻烦。”赵颢言简意赅。

世子瑒瞠目结舌,差点当场暴起。

“大兄,我明白轻重缓急。”眼见世子瑒额角鼓起青筋,怕他真被气出个好歹,赵颢放下绢布,终于改变口风,“只要大兄信守承诺,我自会接下此事,南幽国内也将肃清。”

见赵颢松口,世子瑒不再瞪眼,缓和下情绪,道:“不是我不答应,实是南幽情况复杂,若你离开太久,恐恶徒余孽死灰复燃。”

世子瑒非是杞人忧天。

大军入城当日,南幽氏族就被杀了一批,随后又关押一批。一番动作下来,大家族所剩无几,余下区区之众难成气候。

然而事无绝对。

南幽氏族对权利的渴望根深蒂固。赵颢坐镇南都城尚能威慑,如果他长时间离开,难保不会有人生事。藓芥之疾也能发展成大病症,不可不留心,更不能不防。

对于世子瑒的担心,赵颢有不同见解。

接到郅玄的书信之前,他也曾为此事烦恼。看过信中内容,如云开雾散,茅塞顿开。

“大兄,我有兵。”

世子瑒一顿,表情中满是疑惑。

“不乱则已,乱即派兵。不予空隙,野草何能生?”赵颢看着世子瑒,认真道,“待到草长,除之便是。”

南幽氏族同敝相济,恶贯满盈。

诸多家族扎根南方,姻亲故旧连成巨网,旁支数量以万计。

世子瑒和赵颢实力再强也要考虑到天下氏族,无法一次除尽。一些家族又十分狡猾,做事相当隐蔽,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不可能轻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