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2页)

侦探接过烟丝:“我知道的不比你们更多,这件案子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媒体们把能挖的都挖干净了。我们接到报案赶往现场,现场有一具零碎的女尸,按照现场的痕迹是从12楼跳下来的,人体在下坠途中被各种突出的东西,比如雨棚之类的刮碎了——你们可能不知道,高度超过5楼的尸体很少有完整的了,尸体有时候在高空被切碎,尸块会散的到处都是,我们只能用钳子和塑料袋把它们收集起来——经过衣物对比,是一名居住在12楼的女孩。她叫‘爱丽丝·沃克’,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没有工作。我们判断她是从阳台爬到另一个阳台上时失足坠楼的,邻居表示以前就目击到她这么干,她的房间跟客房是挨着的,可能她像往常一样高空作业,结果脚滑酿成了悲剧……不过现场的痕迹很奇怪。”

“怎么奇怪?”

“太干净了,两侧的阳台和栏杆缝隙上没有找到足迹。案发时正在下暴雨,痕迹有可能被雨水冲掉了,但不排除另一个可能:受害者是被人推下去的。”侦探说道,“让舆论沸腾的是受害者的日记,她在日记中控诉她的父亲性/侵她。她的父亲不是生父,是母亲再婚后的继父,受害者死时只有14岁,而她的继父持续性/侵她4年,父女、性/侵、疑似他杀、巨额保险赔偿金……简直跟洛丽塔和亨伯特一模一样。当时舆论就炸锅了,全都猜测是继父杀了她。其实这事说不清楚,没有证据,继父也没有不在场证明。但在舆论的压力下,继父被拘留了,最后他在拘留所自杀。”

杰克转过头去,看着贵夫人,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愤怒,但是没有,那张年老却依然美丽的脸紧紧绷着,像是戴着一张由悲哀凝固而成的铁面具。

“有什么想说的吗?‘亨伯特夫人’?”侦探一脸轻蔑地看着贵妇。

贵妇低下头去:“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带着女儿跟他结了婚。”

“然后你为了遮掩这桩丑闻,杀了你的女儿,栽赃嫁祸给你丈夫,你自己拿着保险金安享晚年?”

“不是这样的!”贵妇大声尖叫,“我从没有伤害过我的女儿!你这是污蔑!小心我让我的律师控告你!”

“行了,都冷静一下,我们只有三十六小时。”杰克插进两个人中间,做个手势示意贵妇和侦探不要争吵,“竖锯说我们中间有一个是凶手,我们得尽快把他找出来,关于那场坠楼案,各位还有什么线索吗?”

贵妇鼓着眼睛狠狠瞪了一眼侦探,尽管她不愿意谈及女儿的死亡,但到底明白轻重缓急,良久才开口:“我被勒索过。”

“哦?”

“我女儿死后,有一天我在邮箱里发现了勒索信,对方说他手上有我是凶手的证据,要我给他转十万美元。”

“你转给他了?”

“没有,我没有理他,我是凶手这种说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贵妇摇了摇头,“我觉得对方只是来碰碰运气,万一我真的傻到给他转了钱呢?”

一个无依无靠,又拥有一大笔钱的寡妇,本身就是块肥肉。有人想趁机占便宜捞油水,也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然后呢?对方有没有再写信过来?”

贵妇顿了顿,脸上显现出惊恐的神色:“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了。我没有回复,而且我搬离了原本的住宅,去了乡下。但一个星期后,我又收到了勒索信,就在我乡下新宅的门缝里,信上说‘你做了错误的选择,我要你为此而后悔’。这封信发来后不到两天,拘留所就传来消息,我的丈夫自杀了。他把牙刷插进喉咙里,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都僵成了一块。”

杰克皱着眉头:“夫人,那封信上,有没有邮戳之类的?”

“没有。”贵妇摇了摇头,“信封上很干净,而且没有写发信人的地址,我猜那个人是自己把信送来的。”

说着说着,这位华贵的寡妇便低下头,呜呜咽咽地啜泣起来,哭声令每一位正常的男性心碎。法医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勉强拍了拍夫人的后背,安慰道:“唉,夫人,别哭了,其实真相也不一定是你女儿的日记里那样,起码在你女儿的尸体上,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性/侵的痕迹,连处/女/膜都是完整的。按照她同班同学的供词,日记里她被性/侵的时间,跟她出现在课堂上的时间重合。也就是说,你女儿的日记存在臆造的部分,这里面可能还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