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歉意02(第2/5页)

“没什么要问的?”容璲重新坐下,瞄了眼傅秋锋。

“没有。”傅秋锋冷淡地说。

容璲直磨后槽牙,若是以往,傅秋锋必定成竹在胸地说“若陛下愿意说,臣就愿意听”或者“臣不需要知道”,怎么都不会是一句无聊的“没有”。

“那你睡吧,四更了。”容璲放下床帘,“朕还有事。”

傅秋锋说了句恭送陛下,许文斌身亡,扬武卫谋反一案恐怕还有不少后续事宜处理,但他现在着实没精神去想这些,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目盲之后不必再被日光影响,连时间都模糊起来,傅秋锋一贯醒得早,这次却是被屋内碗盘碰撞声惊醒,才从疲惫的深眠中挣脱出来。

他揉了揉眼,在一片漆黑中问道:“小圆子?几时了?”

“是朕。”容璲接话道,“巳初一刻。”

“……微臣参见陛下。”傅秋锋低头行礼,不太想动。

“起来用膳。”容璲倒了杯温水递到床前,“朕才和柳侍郎谈完,正好一起吃。”

“臣身份低微,不敢与陛下同席。”傅秋锋婉拒,说完之后才意识到,容璲半夜有事离开兰心阁,莫非到现在还没休息?

“你不起来,是要朕喂你吗?”容璲拽起傅秋锋的手腕把水杯强行塞到他手中,“你还想不想为朕办事了?”

傅秋锋抬头往床边转过脸,垂着眼帘:“只要陛下有令,臣自当死而后已。”

容璲气恼地吸了口气,扬声唤道:“小圆子,进来伺候你家公子更衣。”

傅秋锋扶着床柱下来,光脚踩在地板上弯腰去摸鞋子,容璲看了两眼,那双便鞋就在床底,他看得着急,忍不住去按住傅秋锋的腿把鞋子拿到他脚边:“赶紧穿好,别再着凉发烧,药都喝不过来了。”

“……哦。”傅秋锋默默踩上鞋子,小圆子满脸心疼的进来,搀着他去洗漱,他不太适应,挣脱了小圆子的手,“告诉我位置就好,我能走。”

容璲盛了碗粥晾上,舔了舔下唇,然后出门去了后院,半晌后拎着根削掉分支叶子的树枝进来,敲敲地板:“给你折了根盲杖。”

傅秋锋正试着靠摸确定外衫正反,闻言扭头转向门口:“臣有小圆子照顾,陛下不必担心。”

“朕看你自己逍遥惯了,跟条尾巴浑身难受。”容璲调侃他,“接住了。”

傅秋锋下意识的伸手,但容璲没扔,他拄着树枝走到桌边坐下,把树枝靠在了桌沿上:“先吃饭。”

傅秋锋听着声音过去,摸到那根盲杖,上端削的很光滑,长度也正好,他有点别扭,还是道了声多谢,坐下喝粥。

容璲没吃几口,靠着椅子喝茶提神,状似无意地说:“一会儿去霜刃台?”

“臣去了还能做什么。”傅秋锋低声道,“不敢耽误霜刃台公务。”

容璲蹙着眉无声地叹气,这时韦渊匆忙找过来,进屋望着傅秋锋:“主上,属下有要事禀报。”

“直说吧。”容璲摆手道,“人既然拷问过了,朕的质疑也算有始有终,不用再遮遮掩掩。”

傅秋锋撩了下眼皮,捏着勺子装作无意细听。

“卯时看守杨淮的崇威卫换班时,有刺客试图杀杨淮灭口,被暗中盯梢的暗卫擒下。”韦渊沉声道,“此人与供词中的神秘面具人特征相同,正是扬武卫中郎将孙立辉。”

“他如何潜入皇宫?”容璲脸色微变,“扬武卫才出事,他便来灭口,反倒像是急于将这个神秘人送上门来,就此了结。”

“属下已讯问过,但此人拒不开口,只说……”韦渊小心地停顿了一下,“他受太子恩惠,谋划多时要为太子报仇。”

“呵,太子若不死,朕还真不知遍地都是太子的党羽。”容璲嗤笑一声,他想问问傅秋锋怎么看,转头发现傅秋锋病重垂死惊坐起似的,直挺挺地正襟危坐。

“走,傅公子,去霜刃台。”容璲招呼一声,“杨淮已经没用了,别挂在御花园碍事,扔到竹韵阁给前辈试药去。”

“是。”韦渊应声称是,见傅秋锋拎着树枝跟上,有些犹豫,“是否要属下调一个暗卫过来照看?”

“如果朕瞎了,必定也不想当个废物。”容璲含笑回头,看向不远不近跟着的傅秋锋,“依爱卿心志之坚,信念之强,别说暂时目盲,就是断手断脚也能雷打不动到霜刃台点卯。”

傅秋锋愣了愣,没想到容璲突然开始吹他,快走了几步追上:“多谢韦统领好意,我能照顾自己。”

韦渊最近是越来越不懂容璲了,暗自摇头,落到两人身后随行。

容璲的步子刻意重了些,让傅秋锋能时刻听见声音,两人经过天垣门到外廷,容璲自然地把傅秋锋拽到身边,和他一起走上台阶。

“咱们靠些边,这个时辰等不到朕上朝,那些大臣差不多该回去了,朕可不想碰上几个难缠的。”容璲不耐烦地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