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咬一口

余惟别的事不太行,装模作样还挺在行。

何况牵扯到“报仇雪恨”的问题,一想到温别宴等恢复记忆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后会出现什么反应,他腰子上都来劲了。

暗戳戳跟钱讳张望两个臭皮匠合计一下,临到快要上课满怀希望地回教室,然后往课桌上一趴,拿出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开始唉声叹气。

他进去的时候,温别宴背脊挺直地坐在位置上,只在他进来时侧头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继续写着面前的习题册。

现实和理想总有差距。

他在后面努力造了半天,温别宴始终没什么反应,跟方才在教室低声拉着他低声示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怎么没效果?

余惟脸都皱成一团了。

什么意思,翻脸这么快,还是他装得不够像?

带着满心疑惑坚强地装了一整节课,书笔橡皮擦都故意弄下桌子好几次,前桌的人就是稳如泰山,没有半点反应。

倒是引得讲台上的老陈头频频看了他好几次,最后忍不住出声叫他:“余惟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余惟立刻规矩了:“没,没怎么。”

“那就好好听课,不要影响其他同学。”

“......噢。”

计划还没开始就宣告夭折。

余惟失望极了。

明明上次他旁桌易感期到,他还看见他女朋友从桌子底下悄悄给他递糖递牛奶,怎么到他这儿就连张糖纸也没了?

丧气地将下巴耷拉在桌上,钱讳动作夸张地引起他的注意,手往下指了指示意他看手机。

余惟熟练地将语文书竖起来挡住自己,摸出手机一看,张望在三个人的小群里问他情况怎么样了,顺利不顺利。

钱讳帮他发了个青蛙无语的表情包,表示不怎么样,目前为止屁事没有。

张望:【一点反应都没有吗?连亲切的一句让你好好休息都没有?这不应该啊。】

余惟:【你的馊主意!他不仅没反应,还从头到尾没理我,我都怀疑他到底是发现我在装了还是根本没注意到我不舒服。】

钱讳:【把惨打在脑门上。】

钱讳:【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之前的不正常都是学神装的,故意捉弄你?】

张望:【不一定就是装的也有可能人家就在这会儿功夫恢复记忆了呢,又或者在他的剧本里,其实并没那么喜欢你?】

余惟:【......说句实在话,我觉得跟他比起来,你更像故意捉弄我的那个人。】

余惟:【就知道你们两个靠不住,再见!退群拉黑了。】

张望:【哈哈别啊,我觉得你应该谢谢我,要不是我让你先试试,你直接就照着钱讳的意思上了岂不是更惨?】

钱讳都惊呆了:【这也能怪到我头上?你们没有心!明明这个主意你们也是赞成的!我不接受甩锅!】

张望:【没甩锅,我实事求是。】

余惟:【就剩百分之九十九的电了,不说了。】

翻个白眼将手机扔进抽屉,劳神费力做了一场无用功,空欢喜一场,身心双重受到打击,这下是真的提不起精神了。

霜打的茄子似的,睡眼朦胧盯着课本上拗口的文言文又蒙混过一节课。

中午没睡午觉,他现在困得要命,本想等着下课眯个十分钟,临时头还被老王叫去办公室,指着新鲜出炉的成绩表和班级排名骂了他个狗血淋头。

“你这考的什么玩意儿?语文四十五分??你是中国人?!”

脸红脖子粗地翻页敲著作文页面:“还有这个清明上河图!你是文化生吗?!这是文化测试,不是艺考!你画个清明上河图顶什么用?!高考那天准备画什么?最后的晚餐还是蒙娜丽莎?指望着阅卷老师被你天赋打动,给你个满分吗?!”

余惟想说话,结果一张嘴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老王气死了,一巴掌嘭地拍在桌上:“你还有脸打哈欠?!”

余惟铆足劲儿憋回去,也不知道该说点啥,挠着脖子悻悻道:“那应该不得,老师您说的那两幅我都不会画。”

“噗。”坐在角落一个老师没忍住捂嘴笑出了声。

老王登时脸都绿了:“你当我在跟你开玩笑?!”

余惟见状再不敢说话,垂着脑袋任批,一声也不敢吭。

办公室门被从外推开,李云峰并着另一个人进来抱数学作业和练习册,余惟余光瞥了一眼,视线正好和温别宴对上,停顿了不到两秒便各自移开。

呵,小骗子,欺骗我感情!

两个人很快抱着习题册出去了,温别宴擦着余惟背后走过,余惟下意识鼻尖动了动,嗅到空气中漂浮的淡淡薄荷味。

小骗子信息素是薄荷味吗?

上次闻到的跟这个好像不太像啊。

老王这一骂就是十多分钟,新一节课都上课几分钟了总算松口放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