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第2/2页)

Hélène,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我有预感,这个死去三十年的女人,会是拨开过去迷雾的关键。

我请尹文君替我留心安德烈父亲家族的事。他和妈妈有过接触,也了解我们家的情况,用起来比其他人更得心应手。

这种事急不来,Hélène深居简出,暴露的信息极少,我也不过是委托他试试看。

陆惊帆回S市前与我见了一面,告诉我前期准备已经做得差不多。虽然他和杨沉曾因我起过矛盾,但事有轻重缓急,在一致对外的关头,杨沉不至于跟利益过不去。加上他们俩并非第一次合作,自然无需我费心。

他比前段时间更显孱弱,眼底泛着疲劳的青色,说几句话就咳嗽一阵。我递过热水,被他摆手拒绝,一时间会客室里只有沉闷的咳声。

陆惊帆做事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堪为一把锋利的刀,我实在不能更满意。但如今这样,我很担心与陆长柏的官司未打完,他先进了重症监护室。

或许是意识到我忧虑目光,陆惊帆缓了一阵子,开口道:“暂时死不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说:“你最近一天睡几个小时?黑眼圈重得可怕,我怕你猝死在工作岗位。”

他蹙着眉头,语气一如既往刻薄:“人不需要太多睡眠,我心里有数。许俊彦,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天生少爷命,动动嘴就有人跑腿。我不亲自做,难道有人替我?”

“关心你一句而已。”他脾气孤僻古怪,我习以为常,“何必讽刺一大堆,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说了。”

陆惊帆瞥我一眼,瘦长手指取出一根烟点燃。我伸手夺那支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肺不好还抽,嫌命长?”

见他面色不虞,补了一句:“在外面无所谓你怎么做,在我面前,拜托你不要毒害空气,连累我也吸二手烟。”

他一声不吭,又点出一根。这种行为简直幼稚,我觉得好笑,干脆直接拿走打火机:“陆惊帆,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他吸了一口烟,猛然勾住我脖颈将我拉近。他大概本想将烟云全数渡给我,这个吻却越来越深,灰白烟雾在唇舌交缠间弥漫。

薄荷味。

我们稍稍分开,我舔了舔嘴唇:“要不要进一步?”

陆惊帆眼底渴望未平,然而迅速被厌恶取代,恢复了原本冷淡模样:“不用。”

“怎么,你要守贞?还是嫌我被人操过许多次,配不上你?”

我压根不想和他做,这人看起来就容易死在床上。

但明明是各取所需、一拍即合的买卖,陆惊帆却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每次主动的是他,嫌恶的也是他,即使我并不在乎,也不免生出几分嘲意:“或者怕和我上床玷污了你完美的陆老师?”

我抬起他的脸,顿时玩心大起:“如果你想做下面那个,我也可以哦?”

见陆惊帆露出愠怒表情,我立刻收回手,摆出良好态度,语气诚恳:“开个玩笑,咱们继续保持合作伙伴关系,你不要生气。”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以他的高自尊,估计都懒得骂我。陆惊帆沉默良久,忽然问:“你上过别人吗?”

我眨眨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呃……没……”

“我有洁癖,没被人用过当然最好。”他说,“两个半小时后的飞机,时间够不够?”

我没料到这种发展,一时间呆了呆,半天才找回语言:“你是第一次,可能需要多点时间准备,如果你不怕错过航班倒也无所谓。”

“这就开始认真打算了,你很想跟我做?”

陆惊帆语气平静,我听不出话里态度,于是笑了笑:“毕竟你在外累死累活卖命,而我不过动动嘴皮。我很好奇,又不是小孩子,亲一下这种好处连利息都算不上,能满足一个成年人?”

他望向我,因为皮肤苍白,浓密眼睫黑压压簇着一双黑色眼睛,如上好砚台磨出的墨汁滴在雪白纸张上,别有一番韵味。

“有时候,你和老师完全不一样。”陆惊帆慢慢道,仿佛每个字都咀嚼许久才吐出,“许俊彦,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点好处都没继承到,这么轻佻、下贱、可耻。”

我挑了挑眉:“讲过许多次了,换点新鲜词。”

他按着我的头,又亲了上来。冰凉柔软嘴唇贴上我的唇,陆惊帆的体温偏低,连舌头也像滑溜溜的冷血动物,紧紧缠着不放。

一吻结束,他说:“如果老师早点认你,换成我和你一起长大,我一定……”

陆惊帆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贴在耳边才能勉强听清的地步。我笑眯眯地听完,摸了摸他的头发,一字一句道:

“不胜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