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6页)

沈清川和冷秋渡扮演的是一对在纷乱战火中私奔的恋人,不是什么重要角色,话剧讲的是,在战火纷飞的渤海城,山河破碎风雨飘摇,百姓被入侵者压榨,流离失所,上流人士割让领土,得一时安稳,在交杯换盏中醉生梦死。一群学子以汤有谦为首,上街□□抗议,却被巡捕们多次阻拦,并且遭到大刀木棒的袭击,汤有谦负伤,慷慨激昂地痛斥列强欺压百姓,讽刺以王谭为首的,富商权贵们卖国求荣,为了逢迎巴结外国人,对底层百姓压榨剥削。

话剧还有一些小剧情,如失去丈夫的寡妇,被外国人看上,王谭为了讨好外国人,以拖欠房租为理由,让人把寡妇绑了,送到外国人的府中,寡妇愤恨不肯,一头撞死在门柱。

又比如贫穷学生顾南平恋上富家小姐王裘裘,她是王谭正房太太所生的大女儿。

王谭当然不肯让他的女儿嫁给,一个没权没势还跟着上街□□的穷学生。一对有情人被贫富差距阻扰,贫穷学生不被王谭认可,学子们也十分排斥王谭的女儿。

两人恋情败露后,王裘裘被父亲王谭锁在家里,贫穷学生顾南平在朋友的帮助下,一天夜里和王裘裘私奔。

王裘裘在途中扭伤了脚,他们只能赶最后一趟火车,顾南平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正要坐上了去往晋州的火车时,外国人违背诺言和守约,下令轰炸火车站,王裘裘被飞溅弹片击中了太阳穴,腿部受伤流血过多,香消玉损,顾南平只被炸的轻伤,守着王裘裘尸身不离不弃,两人命陨火场。

沈清川扮演的就是顾南平,而冷秋渡扮演的是王裘裘。

这个话剧,凡是有男女亲密戏份的,女的均由男同学来扮演。

此时台上就到了顾南平和王裘裘这对苦命鸳鸯,在火车站生离死别的一幕。

炮火轰炸,人们惊恐慌乱逃窜尖叫,候车厅的椅子被炸的破破烂烂。

沈清川穿着一件泛白的灰长袍,脸上抹了灰,额头一侧上渗出鲜血,他悲痛地抱着奄奄一息的冷秋渡,哦不,是王裘裘。

冷秋渡带着假发,换上一件宽松的蕾丝白色洋裙,颈脖处的珍珠绸带遮掩喉结,洁白的裙纱上染上了大片的鲜血,和灰长袍的下摆的血迹沾在一起,他本来的肤色就是白皙,上了一层妆粉,脸色惨白若病弱负伤。

“裘裘~”沈清川入戏了,他满眼通红,十分悲痛,因为他不能阻止爱人的生命一点点地流失。

顾南平抱着王裘裘,抵着他的额头,轻声唤着爱人的名字,他听不到慌乱的脚步声,听不到炮轰声。

忽然怀里的爱人轻轻颤动了眼睫,苍白着脸,两人抬眸对视上,顾南平屏住了呼吸。

“南平。你怎么哭了,我腿好疼,是不是断了,我一定变的好丑。”冷秋渡牵动嘴角,念台词,戏里的王裘裘是真心爱顾南平,她也知道她活不了,故作轻松安慰爱人,让他不那么担忧。

“你在我眼里永远是那么漂亮!”顾南平眼含着泪水,手指轻轻擦拭王裘裘脸上沾着的硝灰。

“南平,我怕是不能跟你去晋州,赏行山的秋枫,龙吟山的虎啸湖了。”王裘裘想抱抱爱人,可惜她失血过多,无力再抬起胳膊。

她抛弃富贵生活,幻想和爱人远走高飞,过神仙眷侣的日子,却没想到天公不作美,让她命陨此地。

也许是她福薄,和顾南平有缘无分,这样也好,她的爱人不用在背井离乡,或许过几年就会忘了她,娶妻生子。

“南平,能不能再为我描一回眉。”

顾南平手指勾了一寸黑灰,轻轻描绘王裘裘的眉尾,沾上了一滴血润红了她苍白的唇,眉如黛,唇艳如朱。

“南平,永远不要忘记我。”王裘裘手用力捏着顾南平的手臂,她要让顾南平记得她一辈子。

顾南平看着爱人彻底垂下眼帘,他才放声痛嚎,撕心裂肺,强忍的眼泪潸然而下,他轻轻地在王裘裘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哼着他们相识时唱的那首小歌谣,丝毫不管火焰蔓延。

两个同学扯一条宽宽的红长布走上台,慢慢围住两人,来表示火焰吞噬了这对苦命鸳鸯。

沈清川和冷秋渡借着红布的遮挡,悄悄退到后台,此时上场的是扮演汤有谦的同学,他走上了台,慷慨激昂地说着台词,痛斥战火带来的灾难,警醒他人要站起来抗争列强的豪夺。

“怎么样?我扮演的顾南平还不错吧!”沈清川笑着问,觉得来演话剧体验还是不错的。

冷秋渡躲避了沈清川的目光,他来演话剧是为了还沈清川给他垫补的医药费,答应给沈清川做模特或者给他补习,是偿还沈清川帮他的人情。

冷秋渡没做应答,沈清川被一旁的话剧社社长拉过去,夸赞道,“清川啊,你是把顾南平这个角色演活,下部话剧有没有兴趣来参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