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Chap.74(第2/3页)

当时于思远一点醋劲都没露,没想到憋了那么多年,酿成了生化武器级别的老陈醋。

有次他实在忍无可忍,捏着于思远的手不让他继续。

“你怎么跟温霖似的,简直越来越变态了!”

于思远侧头想了想,认真道:“温霖没我狠心,他就是纸老虎。但凡他肯像我一样逼迫你,早就没我和蒋哥的事了。”

“…… 不过也幸亏他不忍心……”男人的鼻尖蹭过他的后颈,咕哝,“独占你的滋味……简直像在天堂……”

胡天胡地的第六天,纪峣捂着后腰,感觉自己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他宛如一枚鲜美多汁的甜橙,被于思远牌榨汁鸡榨得干干净净。

纪峣难以承受地叫了停,想用公务转移男人的注意力,却万万没想到,于思远根本不为所动。

他心里一直很着急。只是他着急也没用,在这种情况下,激怒情绪明显不正常的于思远,简直是最愚蠢的行为。他只能勉强按耐住。

可六天过去,眼见于思远的新鲜劲还没消退,甚至一副对正事毫不在意的昏君做派,纪峣终于急了。

在又一次谈判失败后,纪峣问于思远到底怎么想的。

于思远不是专业绑架犯,纪峣相信他一定露了很多马脚(他还不知道对方做出了对着摄像头微笑这种骚操作),如果事情闹大,两边的家人找过来是迟早的事。

可是,怕就怕这个“事情闹大”。

在已经化身半个工作狂的纪峣心里,会议的主持、产品的决策、市场的营销……数不清的事物都在等着他去做,乍然撂下挑子,哪怕有纪父顶着,他也担心出现纰漏。

况且他不清楚父母是否发现他失踪了,是否猜到他和于思远在一起,是否在寻找他,是否报了警,是否走漏了风声……

未知太多了,每一项“是否”都代表着一个巨大的风险,轻则公司人心浮动,重则纪氏信誉下跌,光是想想,纪峣就坐立难安,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于思远也是,对方明明是一个工作很负责的人——否则他们以前,也不至于长期异地了。

于思远没有避开这个问题,很认真地回答了他。

“因为放纵欲望的滋味,真的很快乐。尤其是压抑这么久后——我本来只是想浅尝辄止,只是潘多拉的盒子一被打开,就收不住了。”

“但是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峣峣,我给你说过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无论是你,还是我——所以我在等着我要付出的代价。”

于思远当然明白他脚下是深渊,更明白国内的烂摊子拖得越久越难收拾,可堕落和逃避如一株双生毒花,引诱他腐烂在泥淖里,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最好。

他是真的已经做好准备了,就这么锁着纪峣哪也不去,直到东窗事发,直到他们被找到。

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呢?

纪家和于家会反目成仇;甚至可能会有警方介入。

如果拖得时间长点,以纪峣的精神状态,那家伙很可能直接半疯了——那么他们两家会不死不休;他可能会被温霖算计蹲牢;为了保他,蒋哥大概会被拖下水;张鹤大概会跟他拼命——总之,最后所有人一起完蛋。

于思远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他就是不想改。

他甚至隐隐期盼着那个结果。

反正做出这种事后,他没可能得到纪峣了,那就一起死吧。

纪峣沉默了。

他想起自己在外荒唐透顶的那四年。

其实在那四年里,他没有一天不后悔,没有一天不想着回国。

每天睁开眼,他就暗下决心:我应该处理这件事了;晚上却去寻求酒精和性来麻痹自己,对自己说:今天太晚了,我状态不行,还是明天吧。

振作起来、打起精神、积极面对困难、不逃避不放弃……这些口号一样的话,他能翻来覆去地对自己背好几遍,可就是那样难以做到。

没有张鹤,便再没有人肯拉他一把,坚定地拽着他的手,用最刻薄的言语把他赶到正途上。

不敢思念张鹤,他便时常想起于思远,想起蒋秋桐和温霖——这是他在别人面前,从不肯透露半分的秘密。

那时候,于思远的形象还是那样可靠,不阴郁,不消沉,不颓丧,不疯狂。

对方坚定不移地说“男人应该负起自己的责任”时的样子,简直把纪峣迷得神魂颠倒。

他佩服他,崇拜他,甚至仰慕他。沉溺在淤泥一样的生活中时,纪峣每每想起于思远的话,又想想糜烂的自己,就由心底产生股自厌。

他深深厌恶无法独自站立、非得找个人依靠不可的自己。

思念于思远、思念蒋秋桐、思念温霖、思念张鹤,不正是因为他那根软趴趴的脊梁骨,离了人就只能带着他落进泥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