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3/3页)

把人喊出来打猎,没走多久又让人回去,这是人干的事吗?

论治大王,那还是王后擅长。

给他们出了口气。

只有赫连诛冷下脸色:“怎么回事?”

乌兰实话实说:“王后说,没大王的位置了。”

赫连诛蹙眉:“他和谁一起……”

罢了,他自己进去看。

于是赫连诛快步走进帐篷,然后看见阮久抱着开饭睡得正香,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阮久双眼眼眶还是红的,带着眼泪,还打湿了开饭的皮毛,看着就怪可怜的。

倘若是昨天,赫连诛就知道,他是被自己捉弄哭的。

可是今天,赫连诛忽然不知道,他是为什么哭的了。

为家里人吗?

他都说了,阮家人不会有事的,他已经派人看着了,为什么阮久还是一次一次地要回去?

他都派人看着了,肯定不会出事的,阮久总不会连他都信不过他吧?

一定要亲自见一面才会放心吗?

赫连诛也不管到底有没有位置了,就在榻边的地上坐下。

反正他不去别的地方。

*

赫连诛一向很有精神,白天陪阮久睡了一会儿,晚上就毫无困意。

本来想让侍从把奏章拿来,他守着阮久批会儿奏章,又害怕烛光吵醒阮久,就什么都没拿,只是这样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没放下来的帘子里投进月光,淡淡地照在地上。

赫连诛撑着头,借着月光,看着熟睡的阮久。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便意有所动。

赫连诛不吝承认,对他来说,阮久就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人。

他这人又没什么朋友,家里人一个比一个疯魔,前赴后继地倒在奔赴王座的路上。

他就是喜欢阮久,天底下他最喜欢阮久。

多年来不算愉快的经历告诉他,刚到手的兵符会被拿走,刚打下来的城池随时可能易主。只有锁在身边的,才是留得最长久的。

况且,他把阮久当做最要紧的人,把整颗心都放在他身上,阮久未必同样对他。

阮久心里装着很多人,他身上的变数太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不见。

赫连诛是个求稳妥、又自私的人。

大约是看穿了他的本质,没睡着的开饭睁着一双眼睛,竖着一双耳朵,紧紧地盯着他,就怕他对阮久做些不好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榻上的阮久哼哼了一声。

他没有睁开眼睛,也就没有看见赫连诛也在。

阮久不用睁眼,光听开饭的呼吸声,就知道它也没睡。

阮久把它搂进怀里:“你也没睡?”

开饭“呜”了一声,蹭蹭他的下巴。

阮久蹭回去:“你又在掉毛了。”

阮久抱着它,在床上撒了会儿欢,把床上被褥都蹬乱了.

阮久抱着小狗,轻声同它说秘密:“我梦见爹娘了,还有哥哥。”

“你还记得吗?”

“就是那个总是打我手板的中年胖子,还有总是给你喂饭的漂亮娘亲,还有那个漂亮哥哥,就是和我长得有点像的。”

阮久闭着眼睛,摸了摸它颈上的毛毛。

“我梦见我在永安城外打马球,刚要和萧明渊他们去客满楼吃饭的时候,我爹派‘十八铜人’来喊我回去。”

“我爹发现我藏在枕头底下的地图了,他发现我要去少林寺学武功,说要打断我的狗腿。打到一半,我娘就出来把我救下来了。”

“我躺在床上哭,然后我哥就来了,他说去少林寺的话,就不能喝酒了。喝酒我倒是不在乎,我本来就不喝酒。”

“但是我哥又说,如果去了少林寺,也不能吃肉了,我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

“然后我在养伤的时候,腿脚不便,就没有出门。萧明渊他们过来看我,还学我走路。”

“气死我了。”

阮久咯吱咯吱地磨牙,按住开饭的脑袋,作势要咬开饭的耳朵,却不知道抓住了什么东西。

他睁开眼睛,还没看清楚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谁,手就被反握住了。

“你要是想现在就回去的话……”那个人语气淡淡,“可以回去。”

阮久愣愣的,没说话。

“我可以陪你回去。”

当然天上不会掉馅饼,赫连诛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要用三个亲亲来换。”

真是无礼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