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页)

宣怀抿看他脸色没那么阴沉了,挨着他坐下来,赔着笑搭他的话,「也是。不过,司令不就是喜欢这种做事血淋淋的人吗?」

展露昭朝他一瞪眼,「少挑拨!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叔叔厌恶你,你心里忌惮他。我先警告你,亲疏有别,在本军长心里,一百个你也比不上我一个叔。你刚才说,姜师长给他派了护兵,都死了?」

宣怀抿说,「哪能呢?三个护兵,死了一个,伤了两个。」

他所有心神,是尽数放于展露昭身上的,对展露昭的心思猜得颇透。

也不等展露昭再说,他就又站起来,主动说,「军长想得周到,到底还是问一问活人的好。也不知道那两个受伤的护兵醒了没有,我打电话去问问。」

于是便出去了,留下展露昭一人坐在病房里。

展露昭刚刚撒气,拿夹肉大饼扔了宣怀抿,现在桌上瓷碟里已经空了,饼是没得吃了,只剩一碗半凉的白粥。他把白粥拿起来,一口气喝光,搁下碗,去看墙壁上的挂锺,却发现那时针还只指着七点。

昨天一时心软,给了白雪岚多一日时间,让他今日晚饭时才把宣怀风送过来,此刻不禁后悔。

这一分一秒,可真是太难熬了,如何才能熬到晚饭时去?

想起昨晚给宣怀风喂药时,尝到的甘甜滋味,真是把展露昭的脑袋想破了,也想不出该怎么赞扬的好。那唇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竟能那么柔软,那么水嫩,展露昭把他抱着,他也毫无知觉,真真好乖的模样,兰花般的鼻息轻轻喷在展露昭脸上,把展露昭痒到心里去了。

如今一回味,那种痒又从心底泛起来,喉咙也一阵阵发紧似的渴。

唇上仿佛残留着柔软的触感,展露昭一边回味着,一边把指头按在自己唇上,像怀风真亲吻着自己似的一点点摩挲。

他祖宗的,亲一个已经欲生欲死,如果真的做了那档子事,还不知道如何的销魂。

那人在床上的滋味,必然是连全广东、全首都、全国最上等的妞儿加在一块,也不能媲美的。

正自得其乐,宣怀抿扭开门把进来了,看见他这动作神态,怔了一下,大概立即又明白了,脸色便不如何好看。

展露昭哪理会宣怀抿脸色如何,他反而不满意宣怀抿打断了自己想象的乐趣,于是也把憧憬的微笑收敛了,把抚着唇的手放下来,拿出军长的威严问宣怀抿,「怎么样?」

宣怀抿说,「打了电话过去问。受伤的护兵有一个刚醒,说话倒还清楚。问他昨晚的事,他说昨晚本来一切都好,像往常一样跟着姜御医去见一个叫翠喜的妓女,那是个熟地方,他们去过好几次了。姜御医玩得很高兴,和翠喜在房里喝了一些酒,后来就是如常地用黄包车载着回行馆。没想到在路上,一辆汽车发了疯似的撞过来,他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才知道自己躺在医院里。」

展露昭仔细听了,找不出疑点,点了点头。

杀人凶手是有前科的人,又有护兵的证词,这事看来的确是一场意外了。

如果是白雪岚下手,他必定要从姜御医嘴里掏出药方,但姜御医从那妓女家里出来,就被车撞死了,可见这里头没有绝可以拷问药方的时间。没有药方,却拿汽车撞死姜御医,那岂不是要宣怀风的命吗?

白雪岚纵然是个最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但展露昭笃定,这疯子是万万不会拿宣怀风的性命来疯狂的。

展露昭前前后后,琢磨一遍,放心下来。

姜御医的死,他所在意的,不过是这场意外别把宣怀风落到自己手里的事给搞砸了。

展露昭架起二郎腿,得意地晃着,对宣怀抿说,「亏得我有准备,一早叫姜御医把药方抄了一份放我这里。不然到现在,你看怎么办?」

宣怀抿恨不得那张药方不曾抄这一份备用,只面上不敢露出来,苦笑着奉承一句,「军长英明。」

展露昭皱眉道,「瞧瞧你,笑得比哭还难看。你放心,你哥哥到了我这里,我不会亏待他,也不会亏待你。这件事里面你有功劳,我都记着。」

宣怀抿心里一动,正想仔细问问,这不亏待,究竟是哪方面的不亏待?尚未开口,忽然敲门声传过来。

一个护兵进来报告说,「军长,警察厅的电话。」

展露昭对宣怀风打个眼色,宣怀抿说,「我去接。」

说着就去了。

不一会,回到病房来,向展露昭说,「姜师长在巡捕房擅自审问犯人,审问完了,还把犯人处决了。警察厅的人很恼火,说这是私刑,何况发生在巡捕房,影响更加恶劣。他们要我们广东军交人呢。对了,还说姜师长带兵闯巡捕房,杀了一个巡警。」

展露昭不以为然,说,「那些杂碎,不过借机会要讹我们几个钱罢了。姜师长为司令立了不少功劳,他叔叔也是有功无过。我们广东军绝不叫自己人吃亏,你去一趟,把事情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