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4页)

冷白的灯光投下来,碎片上面映着……南沈西戚两位掌舵人对立的身影。

“他犯贱,你呢?”沈寄将还被戚以潦扶着的茭白扯向自己,掐着他的下巴质问戚以潦,“你就让他坐你腿上?”

戚以潦这些年的性情一直都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昨晚出现了一点小意外,现在又发生这么一出,对他无疑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他看了眼快要昏厥的小孩,对老友道:“你冷静点。”

说这话的戚以潦因为自身原因,眼睛比沈寄还红,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然而他的姿态又的确是平定的。

沈寄丢开怀里的人,冷冷冲老友低喝:“在澜意斋,你怎么跟我说的?”

戚以潦掐了掐发痛的太阳穴,压低声线:“我对他没有兴趣。”

末了又觉得这局面实在是荒谬,便为了让严重反常的老沈安心,强调了一句:“现在没有,以后没有,将来都不会有,可以了?”

沈寄听着觉得好笑,好笑之余,还生出一种某个隐秘被人发现的愤怒与束手无策,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你不需要发这种誓来应付我,一条狗而已,等我玩腻了,给你就是。”

戚以潦坐回椅子上面:“老沈,你的状态不对,我劝你冷静,别做后悔的事。”

“后悔的事?”沈寄的喉咙发紧,满面的不可一世, “我从不后悔。”

茭白的意识在飘,人快不行了,突然就挨了一巴掌。

长这么大,只有舅妈打过他两次,他后来都找机会报复回去了。

舅妈是女性,没受过训练,也不健身,力道跟心狠手辣,常年健身肌肉结虬的男性不是一个层面。

那一下让茭白半边脸发麻,眼前一黑,牙关都在颤,他被囚在尚名苑期间为了对付沈寄,指甲故意没修剪整齐,这会他扣紧桌边,指甲往上翻出血丝,连同他嘴角的血一起溢出。

茭白疼麻木了,他平静地看了眼沈寄。

沈寄骤然清醒,所有的怒火都被死死捂住一般,烧在了他的血管里。当初车祸时,他撞见的眼神,对他而言是一捧小雪,面积不大,没什么重量,也不冷,只是很意外。

这一刻,年轻人还像那次一样看他,只不过却像是一座雪山压在他心上,乍然冰冻僵硬。

茭白有很严重的皮炎,他不能被阳光直射,皮肤白得近似透明,很脆弱。

沈寄扇他之后,他半边脸上的手掌印触目惊心。

可他的模样却没半点痛苦愤恨,也不见任何狼狈无措,他就这么看着沈寄,睫毛上还有先前哭过的痕迹。

沈寄隔着老友,跟茭白对望,他的呼吸沉了又沉,几瞬后,移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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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卡丘整个身子缩了起来,头都不敢抬。

而白猫微仰被细铁丝勒住的脖颈,半眯着金色的双眼,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确实是场闹剧。

眼前发生的场景,像是夹带着一道声音,那声音在茭白耳边说,

——当你踏进这部狗血漫的那一刻,你就是狗血的一部分。

茭白笑出声,狗血的一部分啊。

行了,知道了,我也要撒狗血,那就撒吧,妈得。

他吐掉一嘴腥热的血水,扶着桌子慢慢直起身,腿晃了晃,撑不住地软倒在了地上。

那一声其实跟椅子倒地没法比,沈寄似乎还沾着茭白体温的那只手却抖了起来,刚才他来不及思考就扇了过去,此时有太多情绪轰隆隆地碾上他的心脏,自我防御的系统瞬间打开,促使他后退半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步子迈得很大,阔背有几分仓皇。

戚以潦看看一片狼藉的餐厅,又偏低头,俯视明明一身旧伤新伤,处于困境没有胜算,却依然充满生命力的小孩,他后仰一点靠着椅背,屈指敲了一会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两三分钟后,桌角的按钮被一根食指按了一下。

一早就闻声过来,在拐角等候半天的柳姨一接到指令就过去,她把地上的人抱起来,一点都不吃力。

这句身体太轻。

柳姨无法揣测座椅上的人的心思:“先生,这……”

戚以潦没言语。

柳姨便屏声息气,不发出响声。

不知过了多久,餐桌前响起一道漠然的声音: “放客房,叫医生过来,将检查结果通知他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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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是痛昏过去的,他没昏迷多久就醒了。

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检查活跃度。

这一检查,茭白气得大骂。沈寄的活跃度从49.7降到了40,他一眨眼,又降了2.6。

活跃度的直线下降,说明沈寄在维护内心的秩序。

沈寄似乎是意识到了有什么即将脱离他的掌控,那是一个高位之人绝不允许的事,所以他采取了措施。

他正在自我清除对茭白的性趣。

茭白冷笑着盯紧老东西的活跃度,他倒要看看,对方与他的活跃度要降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