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舆情(2)(第2/3页)

齐夫人额头上沁出虚汗,朝那小侍婢招了招手,“丫头,来,过来。”

侍婢却忙不迭的摇头摆手,“可不敢要夫人们赏的,我昨日受了赏,已经遭了主子的责罚了!”

这一句,霎时又将满殿的人震了一下,一个个惊疑不定交换起目光来,实在是摸不清楚哪里招惹了这位未来的“太子妃”。

只有齐夫人身后老奴还镇定,扶起了自家主子,低声说了两句,齐夫人当即如蒙大赦,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急急拍着她的手背道,“你去你去,你去先代我赔礼。”看着那老妪疾走而出去追西旻了,她这才缓缓松开一口气,委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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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走出正殿西旻简直没事儿人一样,脚步轻盈,似乎还想迎风而舞,而嫩黄色的群裾上红叶翩翩,正随着她的步履灵动轻巧地晃荡。

老妪是在一个转角忽地折出来的,只见她眼中精光一现,腿脚利索地忽然截住了她的去路,两手握紧了她的手,不依不饶地就开始下拜,“女君,女君……是夫人惹恼了女君,还望女君不要怪罪……”

手劲儿刚硬如铁——这般的年岁还有这样的手劲儿,本身就让人心里发毛。

待西旻手握成拳地奋力摆脱了她,她慌乱地直走出两条御街去,才靠上宫墙停下。她的心在疯狂地跳动,以一种可怕的频率,她收紧手掌,任那小小的东西咯着自己柔软的手心,直过了好久好久,她才几乎是惊慌地,诚惶诚恐地、福祸难料地,展开了它。

手心里,是一张字条,清清楚楚十四个字。

三日后,晚戌时。

落子门,救尔出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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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从最开始便没有想要借师复国……对嚒?”

渝都,中山城,邹吾躺在榻上,严肃地皱起眉:辛鸾这件事实在是太让他震惊了,就像是那枚绿玉髓一样,从出现的最开始就好像注定了阴差阳错与不合时宜。

辛鸾侧躺在他面前,却并不看他,失落地垂着眼,静静地说,“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我也知道自己很幼稚……如今东南对峙的局面岌岌可危,我作为我父亲的儿子,心里却有这样的心思,这样的话说出去,南君向繇申不亥三个人恐怕会一起来剥了我,但是……我真的不是那种人,恨一人而戕一国,仇一人而屠千里,这让我怎么做得来……”

邹吾急剧地思索着,伸手揽紧他,还是在这样仿佛天坼地裂般的秘密冲击中回不过神来。

其实不是的,他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只是不敢从辛鸾的角度来想这些事,这三个月来,他到底忍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才能在这样的真相里忍下来,亡人,丧家,坏国,上天入地,翻天覆地,到头来这一切都荒诞得像老天的一个玩笑,他摸索着他的脊背,只迭声,“我晓得的,我晓得,做不来才是正常的,我们可以拖着,暂时还没有人敢逼你这样……”

他沉吟一刻,又道,“只是阿鸾,这件事除了我,再不要对任何人说了,不管那个人跟你亲不亲金,是不是你的臣子,有没有直接关联,都不要说。”

他斩钉截铁,严肃到了不惜怀疑辛鸾有比他还亲近的人似的。

辛鸾无心和他玩笑,用力地点头,“我知道……除了你,我不会和任何人说。”

邹吾心事重重地看定了他,像是生怕自己说不明白一样,缓慢郑重地又说了一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用他前所未有的认真神色,一字一句,“阿鸾,你记得,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南境败了,你败了,我不在你身边了……”

辛鸾摇头:“不……”

“听我说完,”邹吾掰住他的下巴,沉声道,“不管你的局面糟糕到什么程度,记住,这件事告诉辛远声,只告诉他——便是他再窝囊,再左右为难、束手无策,他也能劝住他的父亲饶你一命——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嚒?”

辛鸾浑身发抖,轻轻地点了点头。

邹吾:“若没有那一天,那我们就把这件事吞进肚子里,这辈子都不要说出来,把它忘了,就当没有发生过。”

辛鸾咬住嘴唇:“我不想有那么一天……”

邹吾这才在他被吓坏了的神色中笑出声来,掐了掐他的脸,“我也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辛鸾臊眉耷眼地从榻上坐起身来,开口,“有榻上小桌嚒?我要笔墨——我要和你说第二件事。”

邹吾点了点头,起身。

不是辛鸾恃宠生娇不肯下榻,实在是因为他下不了,他估量着自己坐起来都很困难,站起来会直接腿抖到跌跤。

小桌很快摆了过来,一卷宣旨上,辛鸾撑着自己提杆落笔,邹吾盘腿坐在他身边,歪头,只见一个一个的名字被写了出来……

“这是……”

第一个:公良柳。第二个:巢瑞。第三个:谭建元。第四个:何方归。第五个,何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