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3/5页)

“阿父,这事对女儿来说很重要!”何慧轻拍了下桌子,面上很是着急。

县太爷这才正视女儿,他女儿大家闺秀,何曾这般急切过?“是真死了,金钗刺头,当场毙命!你才又有了身孕,还念春娘子作甚?”

“阿父!这案子不可再查下去了,再查下去,不仅是女儿,清水镇不少妇女都再活不下去了!”

县太爷懵了,“胡说什么呢?你是我何家嫡女,就算是出了嫁,也还有阿父保护你。”

“那春娘子死有余辜!阿父……”何慧扑跪下去,抱着父亲的腿,眼泪潸潸,“女儿求您了,这案子就此了结吧!”

县太爷见女儿哭的如此伤心,也是不解,细细问来。

何慧回想起半年前,浑身抖个不停,“家婆急着抱孙子,闻春娘子梦女娲,送了那鼓鼓一荷包,才央着人带女儿上庙求子,谁知女儿喝下一杯水……”

何慧捂着‘砰砰’跳动的心口,那杯水是她这辈子的噩梦。

“再醒来……再……女儿已被!已……被……玷污……”

何县令握拳砸桌子,“是谁!”

“若不是燕儿才两岁,女儿才不苟活!”何慧跪坐在地上,紧紧拧着裙摆,真个人都在颤抖,回忆起那日随春娘子上女娲庙求子,喝了杯水就不省人事,再醒来赤身果体,她已嫁人经人事,怎么可能不知道身下的异样代表了什么?

这个世道,丢了清白,她还怎么活下去?如果不是春娘子死了,阿父要追查这个案子,她打算一直隐瞒等女儿出嫁,她就自行了断,死也死一个清白的名声。

县太爷怒摔茶盏,下午官差回来报差,说案首夫郎中迷药和合欢散,他和师爷怎么也想不通,一女子给一小哥儿下药所谓何事?

现在他彻底明白了,春娘子这毒妇!

“你为何不早些告诉父亲?我杀了那毒妇!”

“阿父为人清廉正直,且那毒妇身后之人也不知道是谁,连我这等身份也敢下手,女儿贱命一条,可阿父为官多年,公正清廉,女儿断不可害了阿父啊!”

也是,县太爷细细想来,就算他知道了,也要证据确凿才能办人,可是证据却是自己女儿和无辜妇女的清白!

“那你这……”何县令抖了抖手指向女儿的肚子。

何慧急急去握住父亲的手,“是王家的,才三个月。”

“那就好,那就好……”何县令稳了稳心口,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

王家是半商半士的家族,虽然女儿是下嫁,但是王家富贵,且不用远嫁,女儿嫁过去生活上不受委屈,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他这个县令庇护。

县太爷恨极,自己当了这一方权威的地方官,若公正清廉不足以保护家人,他这县令还有甚做头?

朱家搬来镇上半年,春娘子就作妖,身后之人应是朱家了。毒妇与这朱大常笃定女子为了清白不敢声张,如此吓流歹毒,这两人皆不可留!

如今春娘子身死,她的死足以定罪朱大常!

“来人,朱老爷再登门,拦了不见!”县太爷吩咐完,又回去细细安慰了女儿。

第二日,县太爷招了师爷商量处斩朱大常的理由。

师爷听完县太爷的诉求,愣了一下,“这?虽说通过验尸,朱大常确实打了春娘子,可是致春娘子死因是那金钗刺额,朱大常摇头不认啊!”

“且谢秀才说在梅花山庄见到过春娘子,可是单凭背影与这荷花金钗,朱家家眷奴仆都说没见过春娘子啊。”

“师爷跟我多少年头了?”县太爷端了茶杯,吹了热气饮了一口,淡淡地说:“我这个县令当的如何?”

“何县慈悲仁善,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当之无愧的百姓之福官!”

“说得好。”县太爷重重放下茶杯,“百姓的富官,更应该早早断了案,安抚黎明百姓,师爷还有什么不明白?”

师爷马上懂了,忙下去吩咐,开启屈打成招模式。

大牢刑房里,朱大常挨了几十板子,县衙又去了一个人,这次是香楼老鸨香娘。

香娘跪着等来了官差,官差道:“县太爷公事繁忙,你且说说你来做甚?”

“小人听说春娘子是被那荷花金钗刺死,我楼里前儿失踪的玉荷姑娘就有过一枚荷花金钗!小人请求指认那凶器!”

……

周寂年再次醒来,头痛欲裂,有一种大脑极度紧绷,全身的血液都朝大脑传输,却又骤然失血导致大脑好像缺氧一般疼的让他窒息。

他坐起身来,还是他在镇上的房间,浴桶已经挪到一边,他的宁郎……

“寂年……”

周寂年扶着额头转身,宁郎站在房门口,因为逆着光,脸上是模糊的,只有那长衫白的刺眼。

眼睛传来了眨眼的强烈诉求,周寂年忍着不敢,生怕一眨眼门口的人就消失了,用力忍的眼睑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