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流苏(第2/3页)

“萧将军拥立者诸多,照我说,他便是积怨太重,被人害了!”

“不对不对,你看他能进庆功宴,定是有背后推手,想来是怕东窗事发,被灭口了!”

究竟谁会动封白衣?

萧将军已死,西南又战乱,便是封白衣跳出来说一切皆是收付镇中指使,圣上也不敢动付镇中。

难道是文通?不对,大考在际,若摊上此事,他才真是得不偿失了。

侯爷便更不可能了,封白衣是他的人,又将他完全剥离出此事,他何必多此一举……

除非,有人同他一样认出了应长望,为保护应长望不惜痛下杀手……

是谁?

沈是心中实在挂念此事,若是保护还好,若是蓄意引导,只怕应长望被带入歧途。

他怕国子监大考出事,便入宫托了曾救他的福顺,替他揭榜之时,看一眼应长望名次。

福顺受他恩惠多了,只是看又不是改,这点小事马上便应下了。

……

正值午时,酷暑炎热,京城的街上几乎寻不到半个人影,唯有贡院还在顶着火炉似的温度,一刻不停地为考生修缮着场所。

猛烈的太阳将贡院晒的发焦发烫,负责修缮的木工,刚爬上写着“天开文运”四字的牌匾上,便热的不行,将短打上衣脱了去罩在头上抵挡太阳。

号房的考棚上趴着搭瓦的熟手,他像被困在蒸笼里一样满头大汗,但他不得不聚精会神的搭着瓦片,咸湿的汗水让睁不开眼睛,只能勉励挤出一个小缝来维持修补。

“砰。”一声巨响。

有的人以为是晒得耳鸣了,有的人以为是又有人中暑摔到了。

但无论是哪一种,众人都已习以为常,连眼神都没有给声源处分去分毫。

左右伺候的小厮立即抬着竹制的担架上来,扛着晕倒的人,去临建的太医署了。

“二十一号房,毛笔已分叉,不便书写,换了它。”文通拿着可以拧水的巾帕,绕着全脸及脖子擦了一遍,他皮肤被晒得通红,不停喘着粗气。

随行的官吏担心的劝道:“大人身为主考官,事物繁多,何必顶着鼎盛日头,每日来做巡房这样的小事,为难贵体。”

“数九寒天秉烛苦读,三伏暑热悬梁刺股。读书人十年磨一剑,此间辛酸苦楚,非常人之所忍。如今霜刃出销,若因你我之失,豁口折锋,岂非千古罪人?”

官吏拱手作揖以示叹服,“文大人推己及人,求贤若渴,怜才惜才之心,实属天下学子之幸。”

文通回礼。

然后抬头看了眼贡院,他终于拔剑出销,亮出了属于他的光芒。

这是他的国子监,选拔出来的都是属于他的门生。

此后枝繁叶茂,桃李天下,他会不会也有朝一日能成为宋阁老那样的人物,于百姓有福,于社稷有益,受万人敬仰……

“文大人,顺天府知府请见。”一小厮跑来道。

文通不解,他和顺天府没有交集,寻他作何事?

贡院是禁地,文通匆匆行至门外,见知府带着一青衣俊朗少年在刻着“明德归厚”的黑紫檀门柱旁。

他先行致歉,知府连忙说,“使不得,文大人操持大考之事,劳苦功高,下官若不是因案情严重,定不敢来惊扰大人。”

文通:“还请知府大人明示。”

知府说:“昨夜寅时,礼部员外郎封白衣遭奸人所害,有人向下官透露,说昨夜曾见大人与封白衣一同载酒而归,可有此事?”

文通面色一变,封白衣死了?因萧将军之事吗?

卸磨杀驴?如此他会不会也有危险?

应长望昨夜跟了他一宿,自然知道不是他动的手,可见他这幅神色变化,心下便将他和谋害自己父亲的人画上了勾。

否则文大人心虚什么?

“确有此事。”文通反应迅速的说:“但亥时我们便已各自离去,封大人身死之时,我已在家中,知府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我府内人士。”

知府并没有实证,哪里敢在大考之际去动主考官。

他说:“岂敢岂敢,文大人以德闻名,下官今日不过是行顺天府章程,还望大人海涵。”

“大人客气,分内之事罢了。”

文通见知府躬身相拜,行告退之意,他正欲回礼,只见后面的少年人手中露出了一截流苏——冉娘所作的流苏……

文通瞪大了眼,若于此时陷入命案,他的青云梦可算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他急切上前一步,扶起知府大人问道:“我观这位少年气度不凡,不知是何人士?可有参加此次大考?”

应长望心下不屑,这人身为主考官,竟然想用大考来收买他。

知府大人刻意带了应长望来此,便是想让他露露脸,留个眼缘也好。一听文通主动寻问,便知是个捧应长望的好时机,“文大人真是目光如炬,他正是今年的考生。眼下在顺天府做清客,短短半月,便替我府破下百宗悬案,其才之高,令人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