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兴修水利(第2/3页)

“有理。”承明帝思索一番道:“秦掌院,翰林院内群英荟萃,此事就交由你与蒋侍郎一同商议,一月后,朕要两幅佳稿。”

“臣遵旨。”两人退下。

承明帝又想起个人:“沈少卿,你也同为翰林院出身,又有幸受沈太傅点拨,对水利一事可有见解?”

秦掌院心下了然,这是明示翰林院出身者,皆有机会。

沈是暗付,宋奉安这般推却,定是另有人选,他猜想是在推李云赋上来。而他风头正盛,木秀于林不是好事,可兴修水利此等大事,若能献出良计,于民生有福……

他抬头欲禀,只见柳长泽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回圣上,臣对水利涉猎不足,实在惭愧。”

其他的,他自可以通过别的办法去提点李云赋,确实没必要以身赴险,能让宋阁老赏识的人,他很放心。

承明帝看了他半响,似乎在他身上寻找着什么故人的影子,而后遗憾的说:“也罢,各有所长,朕便静候佳音了。”

这世上终究是没有下一个太傅的。

自他登大宝以来,所有人都要他无所不能,只有太傅会在他十几岁被藩亲欺辱签下割地不赔款条约时,偷偷来宫里送他小黄鸟,将明里暗里逼他写罪己诏的言官折子搬到了角落。

对他说,圣上已经尽力了,无需自责。

那是他记忆中哭的最厉害的一次,千古罪人的骂名压得他喘不过气,但国库虚空,若起战火,百姓怎么办。大齐数十年没交战了,难道他一登基便要生灵涂炭吗?

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弱小的皇帝是众人眼底的流油的肥肉,谁人不想来分一杯羹。

太傅说,国力积虚,是经年沉疴;被迫割让,是臣下无能。不是圣上的错。

听闻圣上将藩亲提出的和亲与设流通口纳税之事一力否决,既保了大齐的气节,又免了百姓赋税之苦,圣上做得很好。臣此去江城治水,寻到一只颜色特别的黄隼。

太傅推了推黄隼走到他面前,模样呆呆的,走两步还摔了一跤,是他上次在古书上同太傅讨论的那只奇鸟,他很喜欢,但不能派人去找,怕背上昏庸、玩物丧志的骂名。

没想到太傅都知道。

太傅安抚的拍了拍他后背,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说:“送给圣上的奖励。”

他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泄洪而出,他说自己怯弱害怕无能,太傅都听着很仔细,没有同他讲大道理,没有说不可以,不知道说了多久,他累的眼皮都睁不开了。

只记得最后,太傅轻轻对他说,圣上累了便歇一歇吧。

像得到了什么首肯,他连着七日为藩亲一事奔波未曾合上的眼,终于可以歇息一会了。

翌日,刚从江城治水赶回来的太傅,又连夜奔去了藩亲处,只身入营,以三寸不烂之舌,拿回了失地,还开拓了丝茶贸易。

承明帝退朝离去时,回头神情难辨的看了一眼沈是。

不得不说,真的很像,不是容貌,是气度和感觉。

连他新宠的美人都不及一毫。

一声“退朝”高声起。

金銮殿的众人如鸟兽散去,秦掌院立即与宋阁老走了一道,两人回至书房,退避众人。

秦掌院问:“阁老才华绝世,若论治水还有谁堪比拟,况且若阁老愿意,哪有蒋侍郎什么事情?此事工程浩大,倘使交于我们手中,岂不是握住了半个财权,看那些新党支持者还有什么资本再猖狂。”

宋阁老品着茶说:“我且问你,国库谁管?”

“户部柳元宣。”

“他儿媳妇是谁?他女婿是谁?”

“常胜萧将军之女,工部蒋侍郎。”

“你既都知晓,为何想不明白。”宋阁老放下了茶,拉开了柜子,不知道寻觅着什么:“若工部蒋侍郎不参与,你以为此事钱能顺利批的下来,你以为兴修劳民动乱,谁能及时压制下来?蒋侍郎非去不可!”

秦掌院抿紧了唇愤愤不平:“那就叫白花花银子,都进了贪官的口袋里!”

“非也,蒋图虽然贪财,但人确实有大才,此事他去倒不是坏事。”宋阁老在夹缝中看到了一页泛黄的图纸,笑了起来:“新党旧党,势如水火。圣上让你也找一个……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既要有治水之才,又要有正直监工之心,如此重任,秦怀,你不要让圣上失望啊……”

秦掌院醍醐灌顶,忙问:“阁老既然思虑至此,可是有恰当人选?”

“翰林院藏龙卧虎,不好说谁技高一筹,你向来刚正不阿,又独具慧眼,我相信你可以找到的。”宋阁老抽出那个泛黄的纸,交给秦掌院:“此图为当年沈太傅‘通济引渠图’原稿,你拿去翰林院给众人开拓才思……”

秦掌院大受感动,此等藏品,意义非凡:“秦怀定不负圣上与阁老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