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江狗他又当又立(第4/4页)

林艳秋是不会甘心的。

她最开始,大概也想过跟江父玩儿欲擒故纵的手段,就像是十几年前一样,再把那些老路走一遍,她有的是耐心和时间慢慢拖,但江父已经不想跟她玩儿了。

一个女人,睡十几年大概也睡腻了,江父的雄心壮志都是放在事业上的,不可能被一个女人绊住手脚,而且据江元野所知,白家那边的人明确提出要求,要江父把身边“不干不净”的人清理掉。

这个“不干不净”,指的就是林艳秋。

白家人不给林艳秋活路,连让她继续留在江父身边的路都断了,林艳秋已经没有退路了,她没钱没权,一张娇艳的脸蛋也被岁月摧毁了不少,唯一能够依仗的只有江父对她的感情,所以当江父抛开那些情感的时候,她只能歇斯底里的拿自己的命去赌。

她在赌,江父会对她产生一些怜悯之情,可能会因此而放弃跟白家人结婚。江元野转瞬间过了好几个念头,最后又都归拢到林酒的身上。

江元野有点心烦了。

江家糟心的事儿不少,比这更恶心的他都见过了,他早都习惯了,看见了都能当没看见一样,但林酒不一样,林酒是真的会把所有事儿都揣在心里的,他到现在被吓得一句话都不说,站在急救室面前都不肯走,好像生怕他走了,少看了一眼,林艳秋就会死一样。

江元野耐着性子劝了一会儿,但他说什么,林酒都没反应,江元野一向耐心不足,劝了两句就闭嘴了,干脆靠在墙壁上靠着,叼着根烟点燃,跟着一起等。

尼古丁的气息顺着鼻腔钻到身体里,江元野紧绷了一天的四肢百骸才舒缓下来,他靠在窗户旁,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靴子和林酒的球鞋。

林酒的球鞋上还沾着一点血,应该是在卧室里踩上的,江元野盯着那血迹看了片刻,想,就林酒这个性子,迟早得被林艳秋一口一口吃血喝肉,把骨髓都给吸干。

兴许是江元野的目光太过于强烈,呆愣住的林酒突然一点点回过神来,缓缓地侧过头,看向一边的江元野。

江元野还在抽烟,他身上的衣服早就乱糟糟的了,还沾上了眼泪和鼻涕,而他浑不在意的靠在那里,身体像是已经疲惫到极点了,但肩背却依旧挺直。

彼时已经是夜幕低垂了,医院的走廊里亮着冷色调的灯,江元野靠在窗旁,窗外是黑黝黝的夜色,白色的烟雾绕在江元野的身旁,烟雾太浓,掩盖住了江元野的眉眼,在那黑幕和乳雾交织在一起的刹那,林酒居然在江元野的眉眼中看到了一丝类似于“懊恼”的神色。

但也就是一瞬间。

下一秒,江元野抬起头,就和神情悲木的林酒对上视线了。

江元野一惊,他刚才专注想事,居然都没反应过来林酒是什么时候看过来的,他才刚一动,就看见林酒苍白的唇线动了动,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气若游丝的声音。

“江元野...我妈妈,会死吗?”

江元野手指一抖,把火星掐灭在了指尖里。

见识到了被林酒在乎的人是什么样的待遇,江元野突然明白自己这一路上到底在不爽什么了。

林酒因为叶晨和他翻脸,因为林艳秋而担心到几乎要昏厥,却能在操场直接给他一个耳光。

他在林酒心里,好像就是一个已经翻篇的过去式,这种感觉让江元野浑身的刺儿都立起来了。

他不喜欢林酒被别人牵扯着神经,不喜欢林酒因为别人而感到难过。

他明明才应该是最重要的那个。

江元野骨头里那种翻腾的占有欲又开始冒出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江元野的神经,戳的将原暗夜的太阳穴都跟着突突的跳,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跟着痒。

他面无表情的将烟蒂捏成一个团,些许微卷的黄色细小烟草从手指上掉下来,他的舌尖舔过林酒打过他巴掌的那一面的牙齿,隐隐品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儿。

若有若无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其中还夹杂着微妙的嫉妒,也不知道是嫉妒被林酒护着的叶晨,还是嫉妒被林酒担忧的林艳秋,总之,一切都叫他十分不爽。

他无数次想拔腿离开,但一瞥见脸色惨白的林酒,又走不动了。

靴子烦躁的碾过地上的烟蒂,江元野想,那一巴掌的账他还没算呢,怎么又要替林酒操心这些事儿?

当地上的烟蒂被碾成碎末的时候,林酒听见江元野语气不善的说:“死不了,等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