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本经(第2/2页)

淳于翌“嘶”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萧沐昀,“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你居然能想到这么多……你救荀香,不是因私,却是为公?”

萧沐昀温文而笑,抱拳道,“臣与太子妃是表亲,自然有一份私情在里面。但这私情很单纯,不像您想的那样。”

“哦?那与公主的情呢?为私还是为公?”

萧沐昀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讪讪地说,“臣不敢高攀。”

“哈哈哈。”淳于翌起身,拍了拍萧沐昀的肩膀,“我们都是男人,心中也都有鸿鹄之志。虽然女人是很多英雄故事中最为浓重的一笔,但少了她们,也不会影响这个故事本身的精彩。”

*

荀香被关在瑶华宫,头一两天很暴躁。后来大概是受了风寒,整日里病怏怏的,除了禁止宫人谈到诸如“太子”“殿下”等等字眼以外,也没再折腾宫里已经为数不多的花瓶和桌椅。

每日最痛苦的便是吃药,绿珠要使尽浑身的解数哄骗,才能把汤汁送进荀香的嘴里。可她不知道,她一转身,荀香就又把药倒进花盆里喂花花草草了。

炎贵妃派人来了一次,说荀香在群芳宴上失仪,要她禁足的这段时间好好反省。

荀香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当时赏花苑那么乱,禁军又没有来。她不跳水,大犬不就没命了?虽然最后是表哥相助,才能顺利把大犬弄上岸,但她好歹也是救人一命啊!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来罚她?皇宫里的人真是太奇怪了!

荀香独自去瑶华宫后头的园子里散步,晒太阳,一直不停地吸鼻子。

她手里拿着萧沐昀派人送给她的那份曲谱,研究了半天,除了看出字迹灵秀以外,一个字都没有看懂。她叹气,音律果然是比四书五经还要深奥的东西啊。要不然怎么说笛子仙和公主都不像凡人呢?

自从她被禁足,瑶华宫就变得十分冷清。以前还有些奉仪啊,承徽啊三天两头地来请安,现在是一个都没有了。只有李绣宁来看过她一次,还送了一些对身体有好处的人参和雪莲。徐又菱则直接派人送了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喜鹊过来。那只喜鹊成天叽叽喳喳的,真是吵死了!

“小姐,起风了,我们进去吧?”绿珠拿着披风,披在荀香的肩上。待看到荀香手里的曲谱,低声说,“别看了,免得又想起不开心的事情。”

“绿珠,你去打听了吗?表哥没有生病吧?”

绿珠点头,“认真打听过了,表少爷每日都照常上朝,身体没有不适。”

荀香笑了笑,“那就好。”

绿珠却有点气愤,“说起来,笪孉小姐真是不懂事。小姐救了她,她却不来道声谢!真是可气!”

“她当时被表哥打晕了,又受了惊吓,或许正在家里休养,你就别计较这些小事了。”

荀香抬手咳嗽了几声,一阵风吹过来,把她手里的曲谱吹跑。她惊叫一声,连忙去追。可那曲谱跑得很快,一下子飞过宫墙去,像是落到了宫外。荀香站在墙角,仰头看高高的宫墙,又气又急。

绿珠追过来一看,轻声宽慰,“小姐别急,奴婢这就出去捡。”

“不用了!从宫门口绕

过去要花很多时间,等你到了,曲谱早就被人捡走了!我……翻墙过去!”

“可是小姐!”绿珠来不及拦,只抓住了荀香落下的披风。

*

荀香跑到宫墙边的一棵大树底下,几下功夫,便爬上了枝头。

她看见那两枚纸页正孤零零地躺在墙那头的地上,四下无人。她便纵身跃下,总算顺利地拿到了曲谱。

可拿到曲谱之后,她又犯了难。自己功夫本来就烂,要是没有墙那头的那棵大树,也不可能顺利翻过来。但是墙的这边是一条长巷,别说大树了,就连一块多余的砖头都没有。

她要怎么回去?难道明目张胆地绕到正门,跟守卫的禁军说,“哈!我出宫去捡曲谱了!”臭太子不被气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