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零碎的小物品非常多,再加上白饶仿佛挑上瘾了一般,看见什么就往车子里放什么,贺屿天也纵着他,等到在收银台结账的时候,购物车里的物品好像小山一样,让人瞠目结舌。

白饶立业以前生活十分节俭,吃穿只要过得去就成,扶饶发展壮大以后,基本都是秘书在操心他的生活起居。他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的花钱能力这么强大,清润的声音中带了一点惭愧:“是不是装的太多了?我再拿下去几件吧。”

万一让对方觉得自己花销大、养不起就大事不妙了。

贺屿天摆摆手,笑道:“没事儿,咱家大,放得下。”

咱家……

语气熟稔,好像两个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一样。

白饶耳根一热,抿着红润的唇低下头。贺屿天的话让他有一种归属感,那是一种有了一个小家,成了别人的伴侣的感觉。

尤其是,这个“别人”,是他痴恋已久的心上人。

白饶胸腔里的小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忍着激动平稳了一下呼吸,再抬起头,男人已经结了账,转过脸问他:“咱们要不要先把这些东西运回家?”

“嗯。”

贺屿天像是没听清,他脑袋凑近了白饶,又低声问了一遍:“要不要先把东西送回家?”

磁性悦耳的声音在猝不及防地耳边炸开,像是有魔性一样,带着电,导着热,气息灼热,吹在耳边,蛊惑人的心神。

白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幼猫,浑身的软毛都炸起来,后退一步微微瞪着睛看着对面的男人。

无心之举,最是撩人。

两人心中同时响起这句话。

贺屿天低头看着绷着嘴角的白总。

这个清清冷冷的男子好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狭长的凤眼瞪地圆圆的,好像小兽幼崽的圆瞳,尤其他的眼睛浓黑而清澈,给他增添了一点无辜和稚嫩。

白总的面部表情向来是匮乏的,给人一种冰冷而疏离的感觉,就算是对自己偶尔会流露出温情,但也是规规矩矩,虽让人心暖,却依旧是难以接近的。

可这一瞬间,贺屿天竟感觉白总他,有一点……可爱?

瞪圆的眼睛,澄澈的瞳孔,通红的耳珠,搭配着青年冷若冰霜的面孔,好像是万年的冰山,常年不化,却因为他裂开一角,露出柔软的内在,让他得以窥见旁人不了解的秘密。

他看着对方通红的耳垂,有一种想要把清冷白总抱在怀里揉搓的冲动。揉乱他整齐的头发,让亲吻落在他清澈的眸边,将他淡漠的眼角吻得泛红,然后含住微颤的睫毛,细尝薄唇的温度。

让他冰冷的外壳全部破碎掉,逼迫他将柔软全部为自己敞开。

贺屿天勉强克制住自己,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耳垂,感受到愈发滚烫的温度后,迅速收回手,好像什么越界的事情也没做一样,一脸坦然问道:“怎么不说话?”

这种在暧昧的边缘试探的事情做多了,也就越发熟练,渐渐可以忍住心中狂野的呐喊和渴望,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贺屿天也不知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他之前可是个正人君子来着,一众纨绔们曾经笑话他是“当代柳下惠”,他还隐隐引以为豪——不为美色所惑,那是自制力强大的象征啊。

曾经,多少美色扑面而来,贺屿天如同贤者一般岿然不动,而白总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什么也不做,却让他心猿意马,难以自拔。

白饶觉得自己的耳朵更烫了,腿也有些软,险些站立不住。他的耳朵素来敏感,被男人略显粗糙的指尖轻轻摩擦,仿佛激起一片火花。

“好。”白饶稳住心神,听见自己这样说,“我们把这些送回家。”

送回我们两个人的家。

两人找了车运回刚买的东西,然后去购买大型家具,中间路过一家冰激凌店,贺屿天低头看了看白总白皙脖颈上尚未消退的嫣红,问他:“要不要吃冰激凌?”

白饶还未答话,贺屿天便皱着眉头否了这个提议:“不行,我忘了你胃不好,吃不得冰的东西。”

白饶莫名觉得这种对话方式有点熟悉。还没等他想起来,便听见对面的男人问:“那给你买杯奶茶吧,要不要?”

未经大脑的,白饶听见自己“嗯”了一声,等到贺屿天把他拉到旁边的座位上,将自己安置好,转身去排队的时候,才回过神来,他究竟答应了什么。

奶茶这东西对于白饶来说有些陌生,他平日里从不这玩意,桌上摆的不是咖啡就是红茶,如果是其他人提出这样的提议,白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但现在站在他对面的是贺屿天。别说是奶茶,就算是一堆垃圾,他都能捧回家里供起来。

白饶坐在座位上,透过疏影的人群,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

贺屿天身高腿长,在加上从小培养的贵公子气质,站在人群中简直是鹤立鸡群,特别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