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刻骨铭心的纪念 (5-2)(第2/3页)

周围暖融融的,我闻着红酒的香味,在记忆中搜索他所说的这样的一个地方。我先是想到了我和边尧合租的那个公寓,又想到了我家中那个从小住到大的卧室,再想到了我老家平房后面的田野,和我与小时玩伴搭建的秘密基地——我在那里度过了许许多多的暑假和春节。

月哥撑在我心口的手微微用力,说:“把那个地方具体地在你脑海中描绘出来,想象你的胸腔里有一个力量的喷泉,所有关于那个地方的蓝图都由这里涌现出的力量进行搭建、进行编织。这将是一个完全属于你自己的世界,你可以把所有让你觉得幸福和快乐的元素都放进去,你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他触碰着的地方随着他的话语微微发热,我感到四肢百骸被一股温和又强大的力量洗涤着,好像北大西洋暖流带来的暖风和春雨,融化了岩石湖的盐层。

月哥说:“睁眼。”

我睁开眼,惊讶地发现豪宅的客厅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金色的麦田。夏日的暖阳烘烤在秋天的麦穗上,秸秆堆成的草垛散发出美妙的香气。远处山影重重,冬季的竹林覆盖着厚厚的雪顶,而山脚的冰又被融化成初春的雪水,淌入麦田后方波光粼粼的湖泊。湖岸长满了粉色和紫色的羽扇豆,没有风却轻轻摇摆着。

褚怀星吹了声口哨,问:“这是哪里?”

我茫然又震惊地环顾四周,说:“是我老家农村……但好像把四个季节的景色都杂糅在一起了,而且,我老家也没有这么漂亮。”

我看着湖水抖动了一下,一尾银白色的小鱼跳出水面,止不住地吃惊道:“这是我的灵域吗?”

范无救笑了笑:“从今天开始就是了。”

边尧也相当稀罕地东看西瞧,他伸手捏住一朵沉甸甸的麦穗,伸手一捻,麦穗便化作一只白色的蝴蝶飞走开来。他摊开手,发现指尖遗留着一些金色的粉末,好像蝴蝶翅膀上的鳞粉。

褚怀星小少爷估计从没什么机会到乡下,他见状也去玩麦子——他压弯一根麦穗,再松开手来,看着麦子的脑袋摇摇晃晃。

细看出去,远方雪山和竹林的分辨率其实相当低,只有近处的麦田和湖泊清晰可见。

“这里可以游泳吗?”褚怀星问。

我点点头,也走到湖岸边朝水里看——倒影中我的脸充满好奇地看着我自己:“小时候每年暑假都回这里游泳的,只不过雪水化进来之后,湖水还很凉。”

“挺好的,这里很适合你。”月哥说,“现在我需要你试着做下一步。”

我尚未完全适应这一切的进展,但仍然点点头。

“你之前用过狼头湛雷枪对吧,劈出落雷的感觉,你还记得吗?”

我努力去回忆了一番——当时狼头湛雷枪捏在我手里,立刻就有一种契合的感觉。与其说是我使出了雷,不如说那雷电的力量本身就存在,我只是将之引导了出来。

这样想着的时候,那种胸口发热的感觉又出现了,甚至比之前来得更加明显,好像这个麦浪净湖的灵域与我形成了和谐的共鸣,我的存在和世界的存在第一次达到了统一。

我的耳边传来了洋流和潮汐的声音——这想法出现的一刹那我就觉得奇怪,洋流和潮汐怎么会有声音呢?就好像月亮的阴晴阳缺,好像太阳的东升西落,好像四季的更迭轮回,好像万物的生死兴衰,都是亘古不变的命运,却又全都无声无息。

我眼前的所见即刻发生了些微失真的扭曲,透过晨雾般的隔阂,我看见边尧同我对视,又看见了褚怀星和月哥他们惊讶的眼睛。我低头望向湖水,发现一个半透明的龙魂从我身体里面浮现出来。

龙头和我的脸只隔着一公分的距离,近乎是重叠在一起,但那无疑是一条龙,鬃须几乎分毫毕现。我连眼睛都不敢眨,想要凑近看得更清楚些,但湖面水波一荡,龙很快便又消失不见了。

我愕然地抬起头来,说:“没,没了。”

在场没人说话,我结结巴巴又问:“你们,你们也看到了吧?”

边尧点点头:“上次我看到的他,光是头就有这么大。”他用手比划了一大圈。

龙消失之后,发现远处的山景也开始动荡,麦田一排排化成金粉散掉,灵域开始瓦解了。褚家的客厅重新回到我眼前,边尧说:“你第一次发动灵域,能力还不稳定,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褚怀星扭头看他哥哥,又转过来瞧着我,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我靠,真的是龙。”

范无救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真龙,虽然只是一条寄居人身的龙魂。”

月哥点了点头,招人进来把冷掉的红酒重新加热,我发现除了之前见过龙的边尧之外,其他三人看起来比我还要激动或更受冲击一些——对于我而言,“龙”这个概念只是一个中国古代传说罢了,它的存在更是一种象征意义上的,来到现实里究竟代表着什么,反而没那么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