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群豪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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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闻轶事传播起来是拍马也赶不上的快,旁人或许不知他的名字,但总会听说过常盟主有一个用木剑打败英雄榜第九十三位的徒弟。

以往光是听闻那少年剑客生得英俊,五年时间三师兄身量见长,轮廓愈发英挺,与传闻相较,竟是丝毫不逊色。

秦庄主用那些听了叫人脸皮发烫的词汇去夸赞他,周围立刻连声应和,一派和平的吹捧起来,与我记忆里无异。

再过片刻,大会正式开启,三师兄和四师兄会分别抽到两个无量宫的弟子,轻松战胜后等待下一轮抽签。

一切都依照上辈子的路数平稳发展,谢陵气运不佳,第二日对上了衡山派首徒,未能继续下去。

初出茅庐,夺得这样的名次已属不易。

我偏过脑袋宽慰他:“师兄,剩下的人都比你年长,练武的年岁也多了许多年,你已经是年轻一辈最为出色的了。”

谢陵不言不语,他需要时间来化解惜败的遗憾。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抬头望向演武场上已经趋至白热化的打斗。

若是没记错,江御风就快要出现了。

当年谢陵心情不豫,我陪他溜出去散心。重回场内,比试场上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随手抓了个弟子一问,才知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不速之客,口出狂言要与花月宫苗姑娘一较高下。

花月宫是武林中少见的只收女弟子的门派,宫主前年离世,苗姑娘继任宫主,使一柄柔中带刚的软剑,今日一举夺得第六,震慑住了在场诸人。

现下诸位尚且不知江御风的用意,当他瞧不起苗姑娘是女流之辈,又或是与花月宫有旧,前来杀一杀威风。

倒也不是。

他就是纯粹按排名来的。

从第六位的苗姑娘,到第二位的孙掌门,一个不落,悉数败在江御风手下。

离了八丈远,我压根看不清这位壮士究竟生了个什么模样,更看不着他的武功路数,稀里糊涂地听着里边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叫。

他连挑五人后宣告结束,有缘再与其他侠士切磋。我爹甚至都未能与他交手,江御风就飞身离开了凌霄山庄。

自此江御风的大名响彻武林,都是后话了。

我攥紧谢陵的手,坚定道:“再看一会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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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御风果然来了。

戴着他那副唬人的银色面罩。

软剑在苗姑娘手中熠熠生辉,她笑得温婉:“既然这位侠士不吝赐教,那我花月宫理应与你切磋上一回。”

一旁爱慕苗姑娘的华山派弟子臭着脸:“这谁啊?怎地对苗姑娘这般无理!”

他的师兄弟:“无名小卒,师兄不必为此等粗鄙之人动怒!”

唉。

不能怪你们,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

双方比试不足半刻钟,苗姑娘好险站稳了脚跟,败势已定。

江御风收起袖中铁丝线,无悲无喜道:“承让,下一个,惊刀门邢峰。”

原来他用的兵器是铁丝线。

这口吻怎么这么欠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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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刀门邢峰也觉得他很欠揍,于是决定狠狠教训这混小子一顿。

江御风从袖**出数道铁丝线,死死缠绕住邢峰的刀。

拼的是内力,而非武功招数。

江御风捏住铁丝线,轻轻往身前收紧,重逾百两的大刀滚落泥地。

这个狗贼,夺人兵器的爱好真是多年如一日。

邢峰怒不可遏,赤手与他相搏。

江御风轻送掌风,人如其刀,一同往人群中摔去。

围观众人扶起邢峰,江御风嗤笑一声:“惊刀门?一只惊弓之鸟,改叫惊弓门罢。”

原来他的嘴毒是无差别攻击。

我释然了!

但在场人士显然不能。

江御风先发制人:“下一个,青木崖卢伯玄。”

青木崖卢伯玄,六合派郭九原,华山派孙嘉。

孙掌门脸色难看,维持着一派之主的体面,礼貌问道:“请问这位小兄弟师从何人,可有门派?”

江御风泠然答道:“无门无派,亦无师父。世上多的是隐士豪侠,一群井底之蛙在此处论资排辈,可怜可笑。”

有年轻气盛者怒骂出声,江御风不予回应,铁丝线卷起神笔翁的笔杆子,霎时间人也逼近案前。

“现在英雄榜的座次是不是该重新排一排了?”

神笔翁冷汗丛生,从江御风手中接回毛笔,谨慎问道:“侠士姓甚名谁,请说与老朽一听,好记录在册。”

“江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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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

真是好大的气势。

我爹不动如山,他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局势。

和江御风打罢,万一输了,那岂不是很丢脸。

要是赢了,旁人会说江御风连挑五人,我爹赢也赢得不光彩。

谢陵也意识到了,他低头同我担忧道:“这人不会还想同师父过招罢?”

我斩钉截铁:“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