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公主的小娇妻(32)(第2/3页)

“贵小姐的病……在下无能为力。”

封月闲眸如雾霭沉沉翻滚,声音挟着上位者的威压:

“当真无法?”

“这……”

大夫们支支吾吾,只能翻来覆去的,说些药石罔效的话。

因被蒙着眼,看不到贵人反应,也听不到贵人再言语,只有气氛愈发冷凝,如黑云压城,众人不由屏气慑息,大汗涔涔。

“好了。”

在老大夫觉得自己快立不稳之时,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

便如一抔温温泉水,撒到雪霜之上,把这冷滞沉郁的气氛登时融解了大半。

众人下意识松口气,却仍不敢伸手擦汗。

“来人,好生送大夫们出去。”宋翩跹道。

待人都退下,她手拂在封月闲手背,安抚道:

“我的身子骨便是如此,御医都棘手,你不是不知的,莫要着急。”

病了的是宋翩跹,她却还要反过来安慰自己,让封月闲一阵隐痛。

可同时,另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在心里问:为何宋翩跹半点不急,也不失落?

为何?

宋翩跹拍了拍封月闲的手:

“我们出来寻医,就跟撞大运般,若是没碰上,也实属正常。”宋翩跹轻声细语,“时辰不早了,咱们得去下一处了。”

应是因着宋翩跹早便知晓,能治愈的可能性极小罢。

是她的疑心病又犯了。

她该学着多相信宋翩跹才是。

封月闲利落地把那个声音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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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礼王府后,她们奔赴陶林。

骆辰亲自驾车,饮雪饮冰在车厢伺候,趁这段时间,两人细细说着中秋宴上的安排。

距离中秋宴还有三日。

当天有两场节宴,先是群臣宴,再是家宴。

而这几天,宋翩跹说动皇帝,以团圆为名,解了宋端的禁足。

到底是老来子,又是硕果仅存、最健康活泼的儿子,几乎宋翩跹一提,皇帝就同意了,瞧着简直是在等人进言、让他能做这档子事呢。

讨论起正事来,时间便过得极快。

到了陶林,瞧着日头是申时时分。

已至九月,外面有些子风,封月闲仔细给宋翩跹围上水青斗篷,才让她下车。

陶林种着些常青的松柏并冬青树,取万古长青之意。

周遭有竹林,并散落有致的梅花树,俱是经霜傲雪、高风亮节之物。

陶林有看守的家仆,见饮冰出示的信物,才恭敬地将两位女客迎进去。

这两位女客都戴着帽裙长及脚踝的皂纱幂篱,看不真切身形面容,但一身极华贵的气度无法遮掩,家仆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却被人高马大的侍卫挡开了。

他点头哈腰地走远些,不敢多看,只最后一眼,似乎看到两位女客择了条偏僻小道走,似乎是往落魄旁支墓地那边去的……?

陶家给太子套的名头是一无人在意的旁支子弟,图个不起眼,但相应的,墓地也极为狭小寒酸。

对这种身份低微的墓主人,家仆也不尽心,坟头长满了长长短短的绿草。

看着这乱糟糟的景象,谁能想象,这里头埋的是金尊玉贵的当朝太子。

不知是原身的情绪带动,还是宋翩跹对那日惊鸿一面的“兄长”的感怀,和那份不能得见青年施展抱负的遗憾,她眼圈泛起微微的热意。

在拜祭后,宋翩跹走上前去,要亲自为墓除去杂草。

“我来。”封月闲拦了拦她。

小公主哪做过这种事,恐伤了手。

封月闲对宋裕,敬服是有的,但不见得多么喜欢,不说别的,宋裕还下旨聘她为妃,当时她是不愿的,宋裕此举,太不光明磊落。

但当得知宋裕已殁、交待宋翩跹与自己结盟后,这一切都有了另一种解释。

宋裕是以婚约当做结盟,他堂堂太子,竟要用这种法子,才能与臣子站到一处,当真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

为形势所逼,更是为他身体所逼。

最让封月闲不能再去抵触他的,是……

“总要让我为兄长做些什么罢。”

宋翩跹自来温柔,但在想坚持的事上,无人能劝得动她,拦得住她。

她将碍事的幂篱摘下,亲自躬身,拔起一簇簇的杂草。

封月闲没有再拦,她知晓不该拦。

她没说什么,将幂篱抛到饮雪怀中,拢起裙摆,从另一边开始清理。

宋翩跹微微弯起唇角。

下一息——

“情况有异。”

宋翩跹握着刮人掌心的草枝,猛然抬头。

封月闲蹙眉,盯着手中的杂草根部,她伸手将杂乱的草根捻开些,看得仔细。

“草根有断口,根部泛干,土松紧不一。”

封月闲快速下着结论,抬眸和宋翩跹对视,眸中厉光闪现。

“这墓……被人掘开过。”

宋翩跹轻轻吸了口气。

谁会花大力气,去掘一个旁支子弟的墓,还花费力气复原,恐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