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3/4页)

他的头发全扎起来了,一低头就露出后颈优美的弧线,他的耳廓白生生的,贴着几缕碎发,有点孩子气。

胡煜心中的阴霾已经散了大半,笑着解释:“原先在国外的时候,一个人生活,就学了一点做饭。”

贺冰心心里嘀咕,我在国外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生活,没好意思说。

明明是他要给胡煜送生日礼物,到最后他就出了芝麻,还弄坏了家里的一口锅。

胡煜用刀切下来一小块芝麻糖,递给贺冰心:“尝尝好吃吗?”

芝麻糖刚凝固,还是温热的,有点粘手。

贺冰心捏着糖,先填进胡煜嘴里,饱含期待的把他望着。

胡煜笑着又给他切了一小块,贺冰心这回才给自己吃,用舌尖舔了舔手指:“好甜。”

“挺不错的,哥真会买芝麻。”胡煜夸了夸他,眼睛都舍不得从他身上挪开。

贺冰心更不好意思了,帮着胡煜把晾好的糖收进玻璃罐里,就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

他养的草莓秧前几天结了一个白色的小球,还没个指头尖儿大,倒是圆滚滚的,挺可爱。

这颗草莓秧的种子是他回国的时候,飞机上邻座的一位日本老先生送给他的。

当时贺冰心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老先生带着一个小男孩,买的他旁边的两个座位。

男孩很小,胖嘟嘟的,总想往飞机的小窗户外面瞧,奶唧唧地说个不停,贺冰心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

但他印象里也有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好像比这个要大一点,都懂事了。

虽然记忆模糊了,贺冰心还是觉得这个小胖子很亲切。

等到下一次小男孩探着身子朝贺冰心这边看的时候,老先生非常严厉地斥责了他两句。

小朋友立刻规规矩矩地坐好了,小手搭在肉肉的小短腿上,大大的眼睛里包了两包泪,可怜又可爱。

贺冰心本来就恐高,即使坐在窗边他也欣赏不了外面的风景,就试着用英语询问老先生:“我们可以换一下座位吗?我坐在窗边有些头晕。”

原来小男孩也是听得懂英语的,立刻眼巴巴地望着老先生,恳求道:“爷爷,我不晕,我不晕。”

座位换过来之后,老先生给了贺冰心一个小纸袋,语焉不详地说:“谢谢你,种下去,长出来。”

贺冰心当时根本没想到是种子,因为他以为这种东西是过不了海/关的。

等到回国之后一切都安定下来,他才想起来那个小纸袋,发现里面就一个针尖大的红粒粒,油亮油亮的。

他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就直接按照老先生说的,把那个红粒粒埋进了土里。

结果第二天,花盆里就长满了堪称繁茂的嫩秧。他上网查了查,似乎是草莓,但他也不确定。

好像是遇见胡煜的那一天,这盆嫩秧就开始开花了。也不多,一次两三朵,开完就静悄悄地落了,留下一个光秃秃的细杆。

没想到这颗小苗居然良心发现,真的开始长草莓了。

看得出来它很努力,原本是白色的小球现在虽然一点没长大,但是已经憋红了,饱满地坠在纤细的花茎上,鲜艳欲滴。

贺冰心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那颗小巧的草莓,没舍得摘。

他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还躺着那张折了三折的纸,那是他为胡煜写的曲子。

他展开键盘,把曲子上的音符依次按下去,梦一样的和弦在空气中轻轻震颤,像是栖在花瓣上的蝴蝶,振翅欲飞。

和之前的心情不同,他弹完了写好的部分,又毫无阻碍地把其余的部分弹了下去。

他又想起了冯,或许曾经的冯也像是今天的他一样,有着想要表达的情绪,才能自然而然地把它们转化成了音乐。

他很茫然,冯到底有什么样的情绪,让他看起来阳光又快乐?难道说真的是自己错了?

这样想着,手底下的音符就乱了,变得和他一样茫然无措。

贺冰心很沮丧,胡煜对他这样好,可是他在胡煜过生日的时候连一点像样的东西都送不出手。芝麻糖他做不好,现在连一支曲子他也弹不好了。

可能人家胡煜根本不稀罕,但是贺冰心总是希望能在胡煜选择结束这段感情之前,自己能给他留下一点什么。

算是他怀有私心的纪念品。

“咚咚。”连着阳台的玻璃门被敲响了。

贺冰心拉开窗帘,外头站着胡煜。

滑开玻璃门,雨夜的潮湿气息扑了进来,沁人心脾。

贺冰心有些惊讶地把他让进来:“你怎么从这边上来了?外面不冷吗?”

胡煜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一些,心情却好了很多,就像是个沉浸在热恋期的幼稚鬼,笑嘻嘻地说:“想让哥心疼我。”

“胡闹,感冒了怎么办?”贺冰心赶紧到浴室里拿了一条干净毛巾,准备给胡煜擦头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