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马迷途案11(第2/2页)

宫九冷冷看向小燕,语含嘲讽:“那为什么去年玉门关内会突然贫穷,物资短缺,军饷都发不出来?百姓的税赋几乎翻了几倍,难道你们心里就没有一点怨怼?”

小燕的表情依旧坚定:“那也一定是马将军有他的苦衷!我们玉门关之人,从小在马将军的庇佑下长大,如果不是马将军,我们早已不知身死何处了!”

小燕认真道:“难道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庇佑了我们几十年,我们却要因为这短短一年的危机,就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破坏对他的信任,质疑他,甚至在死后污蔑他吗?”说到这里,年轻城兵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愤慨。

不止小燕,其他将士们的脸上也都带上了同样的表情。

这态度太过一致,迎着一张张含忿的面孔看去,竟显得有些诡异。

胡铁花忍不住小声在墨麒耳边说:“就跟被洗脑了似的。”

小燕迎着宫九喜怒难辨的眼神,还待再说。

城头响起了低沉却嘹亮的号角。

“呜————”

太阳还未落山,金红的圆盘在沙漠的另一边只被遮住了一点边角,辽国的军队,就已经在众人预料的时间之前抵达边界了。

宫九拂袖起身,站在城墙头向远处望去,不远千米处,一支约一千来人的辽军秩序井然,整整齐齐地列着阵队。漫天黄沙中,雪白镶黄纹的玉字旗,顶着风猎猎作响。

辽军没有再往前,而是从队列中走出了一位骑着玉白高马的将领,身后跟着两名士兵,牵着另一匹马,马背上似乎驮着什么东西。

宫九眼神一动:“第五具尸体。”

“什么?”胡铁花一下扑到了墙沿上往辽军的方向看。

那位骑着高马的将领已经缓步走到城墙前了,在士兵们做好迎阵准备,将他击于马下的时候,他突然取下了身后的长矛,又卸下了腰间的剑,扑地一下全扔到了地上。

将领张开双手,表现出一副毫无敌意的友好姿态,目光却似是挑衅,剑锋般直直对上城墙之上,被拥簇在人群最前方的白衣公子。

林七险些失声:“是他,是耶律儒玉!”

辽国的七皇子,生的并不像他的父王一般虎背熊腰。他身材匀称修长,肌肉恰到好处,只是放在辽国,怕是略显瘦弱了些。可偏偏是这样的七皇子,却以自身实力打出了“无往不胜”的玉字旗,在和西夏的屡次战争中,都占尽上风,从未有过败绩,以至于硬是把西夏主打服,这才缔结起了如今西夏与辽之间的同盟之约。

若是不看他的身份,耶律儒玉倒真能算是一个美男子。他的俊美同宫九近乎无机质的完美、墨麒的仙逸出尘不同,充斥着一种极富侵略性、孤狼一样的野性,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角飞挑,眸子黑沉而锐利,目光锋锐而强势的眼底泛着一丝银灰。

一颗殷红的美人痣,不偏不倚,像是洛神的亲吻一般落在他的眉心,将他满身的阴鹜和戾气化去三分。

耶律儒玉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在宫九的面庞上巡视,片刻后,落到了墨麒身上,化作了一种莫名的审视。

原本无动于衷的宫九顿时警觉地蹙起眉头:我仿佛嗅到了敌人要挖墙角的狼子野心。

方才还扯着墨麒站在风口的宫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伸手一拽,将还抱着唐远道的墨麒拉到了身后:“辽军未递国书,无故踏入我大宋边境,列阵于此,难不成意在引战?”

墨麒默默低头,看了眼宫九头顶以无瑕玉冠束得整整齐齐的发髻。

不知何时,扑面的冬风从宫九的发髻中撩出了几缕碎发,宫九把墨麒拽到自己身后之后,那几撮碎发就一直搔着墨麒的下巴。

墨麒往后让了让。

耶律儒玉落在墨麒身上的目光,被宫九的话扯了回来。他扯了扯嘴角,冷硬的声音中带着一股莫名的令人不快的意味:“阁下何出此言,我辽一直同大宋结盟友好,当然不会想挑起战争。”

“那为何七皇子却率领军队,无国书,无来使,便踏入我大宋地盘?”宫九自然不会信耶律儒玉的鬼话。

耶律儒玉坐在高马之上,虽居于城墙之下,却丝毫不显弱势:“如何没有?”他像是故意似的,也同宫九一样挑起了眉毛,两人此时的神情竟十足十的相似,“我不就是来使?”

他向后一摆手:“阁下可要看清楚了,除了我,我大辽的兵马,都安安稳稳地在西夏的国界上呆着,可没有踏入宋土半步。”

耶律儒玉轻哼了一声,示意身后跟着的两名小兵将那瘦马牵至身边,意有所指道:“我还带了给你们将军的礼物呢。也不知道马将军现在……还接不接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