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心病 “难怪我外祖要我将陈相扣住,不……(第2/3页)

陈仲桥眼眶翻红,大兄与他同母,两兄弟之间隔了三个姐姐,说是兄弟,大兄待他与父亲也不差什么了,见一贯康健的大兄倒下去,陈仲桥如今想起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朝中将告知一事推到了我大兄头上,国公大人只怕也以为我大兄是因此事生满腔忧愤吧?”

卫蔷摇摇头:“陈相心胸宽广,定不会如此,只怕觉我有借口发兵东向,才有忧思。”

陈仲桥苦笑:“国公大人,我大兄也没那般忠于大梁。”

卫蔷:“……”

看着卫蔷手里带着血的信,陈仲桥道:“元帅可知,我是在何处遇到了我内子?”

陈仲桥的内人就是崔瑶,这两人成亲的时候自己只怕路都没走稳,又哪里能知道?

却听陈仲桥道:“我与内子相遇,是在姜府,正是国公外祖府上。”

卫蔷瞪大了眼睛。

“内子……阿瑶是国公阿娘的密友,当年我大兄带我去姜府看玉兰,正巧国公阿娘归门,也唤了阿瑶去姜府赏花。”

陈相与外祖竟是旧友?

卫蔷着实想不到。

“陈大人的意思,陈相是为我外族失了曾外孙而急怒至此?”

陈仲桥未说是或不是,只深深行了一礼。

卫蔷又将手中信看了一遍,忽然道:“难怪。”

陈仲桥抬起头,只见定远公面露浅笑,缓缓道:“难怪我外祖要我将陈相扣住,不得回东都,这许多年,还是他第一次求我。”

……

上阳宫深处,一豆灯火荧荧,上阳宫副总管胡好女提着灯在前,身后跟着一戴着帷帽之人。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深深树影,终于到了东北角的冷宫门外。

门外站着两守门的太监,一见是胡好女连忙低下头,也不询问跟在胡好女身后的是谁,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胡好女笑了笑,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废后申氏仍是被铁链绑在两代皇帝为她准备的棺材上,听见门口响动,她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点微光。

“皇后娘娘,圣人派人来问你话了。”

“圣人?”伴随着铁链的响动声,干哑至极的嗓音幽幽响起,“赵启恩那贱种,也配被称圣人?”

胡好女笑而不语。

申氏吃力地转头看向另一个人。

“你是赵启恩派来的?”

那人没说话。

胡好女笑着说:“皇后娘娘,此人是大德殿的奉窗宫女,不会说话。”

“大德殿?”

申氏大口喘着气:“你到近前来。”

待那人抬脚走过来,申氏深吸了一口气:“你身上怎没龙涎之香?”

胡好女在一旁道:“皇后娘娘久在上阳宫,不知道范阳郡王生了气短之症,闻不得香气。”

申氏冷笑一声:“气喘之症?分明是中了毒!”

说了这一句,申氏就不肯再说,反道:“赵启恩不来见我,你们就别想从我口中得了消息!”

“既然皇后娘娘不想说,奴婢便带人走了。”胡好女提起挂在墙上的灯,柔声说道,“只怕奴婢下次来的时候,范阳郡王已经去陪圣人了。”

“你等等!”申氏的声音尖利可怕,“赵启恩已经不行了?”

提着灯的胡好女站在原地,又是笑着不说话。

“不应该啊!那毒不至于这般快就要了他的命。”

胡好女将灯挂回原处,低声道:“奴婢先退下了,娘娘有想说的,只管与这人说吧。”

他退出殿门外,抬头看了一眼院中的树,缓缓露出了笑。

殿内,那戴着帷帽的人仿佛只有一道黑色的影。

申氏拧着脖子看着她,低声道:“你回去告诉那贱种,申荣藏的金子,他的解药,我都可以告诉他,只有一个条件,卫茵、卫茵那个毒妇,我要她、碎尸万段!”

一说起“卫茵”二字,申氏面露癫狂之色:“毒妇!毒妇!世间怎有这般毒妇!?毒妇!”

说着,申氏裂开嘴,仿佛是笑了:“卫家女,贵不可言,哈哈哈哈,什么贵不可言!圣人信了又如何?卫泫死了,那卫家女就只能嫁给一个痨病鬼!我以为这便无事了,可天下男人竟然都信,哈哈,申荣信了,申叙信了,承儿也信了……荒唐,荒唐!她该死!卫茵该死!卫家女都该死!你回去告诉赵启恩,只要卫家女都死了,我什么都告诉他,我什么都告诉他!我还有圣人给申荣的密信,卫家,是圣人要除的!哈哈哈哈,申荣把那些信就藏在了卫泫的龙泉剑里!圣人赐给卫泫的龙泉剑里!”

月影西斜。

胡好女倚在门上打盹,听见脚步声,他猛然惊醒,只见那戴着帷帽的人站在自己身前。

慌忙低下头,胡好女引着那人走出冷宫,二人一路绕到上阳宫东侧门处,胡好女道:

“恭送姑姑。”

那人却未动。

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放在胡好女的手中,那人才终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