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3/4页)

如歌硬起心肠,接着说:“……只是,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永远也不会有那种感觉。”

雪笑得有点失措:“你在说,你不会爱我吗?”

笑声中有悲怆。

她说,她不爱他;他不相信那个诅咒,可是,为什么,他觉得噩梦扼住了他的喉咙,有鲜血的腥气往上冲!

如歌知道自己是不可饶恕的人。

如果她不是想当然地认为雪只是在戏耍她,如果她当初坚决地不让他跟随,或许,就不会如此伤害到他。

可是,不能再错下去了。

她点头:

“是。我不爱你。”

她听到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她看到雪的面容刹时苍白,在那一瞬,她忽然担心他会立时死去。

然后,是寂静。

初秋的夜。

无月亦无风。

苍白的笑容象暗夜的白色茉莉,雪的眼睛有火苗闪动:

“再多一些时间,试着爱我。”

如歌闭上眼睛。

雪站起来,搂住她,轻声说:“你会爱上我的,因为——”

因为——

我是那样爱着你。

如歌没有让他说完,她打断了他:

“明天,我会离开平安镇,你不要跟着我。”

雪瞅着她。

眼神古怪而伤心。

“就这么讨厌我吗?一旦知道我喜欢你,就迫不及待要躲开吗?你不怕我会难过吗?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呢?”

如歌惊道:“不……”

只是一个字。

理智将她拉了回来,她避开他的眼睛,用力深呼吸,道:

“雪,你是我的朋友,只是我的朋友。”

好似一场梦……

雪,发怒了!

一片、两片、几十片、上百片、千万片雪花旋转着在他周围飞舞,白衣如雪,雪花狂飞!

晶莹的飞雪咆哮着拍打他的长发、衣襟!

秋夜的雪。

愤怒的雪花将红衣裳的如歌裹成雪人。

她望着满屋似有生命般的飞雪。

记得第一次见到雪,是在品花楼,那夜他出现时也有雪花,她却没有留意,以为只不过是玩的一些戏法;但此时,她愕然发现,那些雪花竟似从雪体内飞出,流光烁彩,雪晶莹剔透得仿佛冰人一般。

洁白的雪花精灵地旋舞在他唇角。

他的嘴唇,煞美如雪花:

“你依然忘不掉战枫?!”

如歌惊怔,半晌,苦笑道:

“是,我忘不掉。”

忘不掉战枫对她的伤害,忘不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所以,不愿意让雪同她当初一样,爱上不该去爱的人;不愿意让他越陷越深。那么就让她作无情的人,恨,有时比爱来得容易些。

雪冷声道:“他伤害了你,你却来伤害我,这样公平吗?”

如歌静静道:“世间原本就不公平。”

雪凝视她,目光如冰雪:

“我会恨你。”

如歌觉得呼吸已然停止,笑容虚弱无力:“如果你一定要如此,那就恨吧。”

只要不再爱她,她负担不起。

屋里的雪花渐渐消失。

好象出现一般突兀而安静。

只有残余在她和他身上的雪水,依然留着刻骨的寒意。

她和他相视而站。

两人的发梢、眉毛、睫毛缀着清寒的雪珠。

一颗雪珠如泪水一般滚下雪的面颊。

他哑声道:

“如果你让我跟你走……”

“不可能。”

如歌的声音冷静。

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她就绝不会再任事情错下去。

雪珠落到地面,悄然被吸干……

他仿佛平静了,笑得很淡:

“只为了刀无暇一句模糊不清的话,你就要千山万水地去找玉自寒。可笑啊,在你心中我不仅比不上战枫,连玉自寒也不如。”

如歌愕然:“你怎么……”

雪淡淡地笑:“天下哪里有我不晓得的事情,你以为百合为什么会出现得那样及时。”

如歌盯紧他:“你究竟是谁?”

雪坐到红玉凤琴旁,手指轻轻将琴弦拨响。

他恍然已忘却了她的存在。

如歌追问道:

“刀无暇讲的人果然是玉师兄吗?他会有危险吗?”

下午在白亭的梧桐树上,她有种奇异的感觉,觉得那个他可能会是玉自寒,因为以天下无刀的实力,除非去刺杀象玉自寒那样身份的人才会如此小心,可是毕竟不能确定,又放心不下,所以想去看看。

一种奇异的神情闪过雪的面容。

他的手指一僵。

一根琴弦“锵”地应声而断!

他打量她,眼神沉黯:“你很紧张他吗?”

如歌皱眉道:

“他是我的师兄,我自然关心他。”

雪轻笑,笑容仿佛初冻的冰河,有说不出的冷漠:

“很好。”

她听不懂。

雪接着道:“所以,他一定会死。”

如歌惊呆,喝道:“你说什么?!”

雪慢悠悠对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