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如悬在崖边(第3/8页)

沈以念不得不坐起身,倚着枕头。

陆子晨又将被子围在沈以念的身上,才端起碗,用筷子夹了些方便面,吹凉,喂到沈以念的嘴边。

沈以念尴尬地伸出手,自己端起碗吃了起来。

“都吃完了,我好刷碗。”陆子晨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他太了解沈以念,每次感冒她都如同小孩一样耍赖,他不逼她吃药,不强迫她吃饭,她就少吃一顿是一顿。

陆子晨再走进卧室时,沈以念已经吃完,像只慵懒的猫儿,蜷在被子里睡着。他半蹲下身,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她脸颊前滑落的碎发别在耳后,深情地盯着她熟睡的脸。

“沈以念,我不放心你是一种习惯,习惯是能改得过来,但爱你改不过来,所以你不能生病,你生病难受的不只是你自己。”

上午八点多,沈以念睁开惺忪的美眸,望着并不熟悉的天花板,想起自己是睡在陆子晨的卧室里。由于昨晚临睡前,她给韩姗发了条信息,说会下午去上班,所以眼下并不担心会迟到。

她坐起身,顶着一头蓬松的卷发,不经意间看到床头柜上有早餐以及几粒药,还有一张便利贴:吃完早餐吃药。

是陆子晨龙飞凤舞的六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沈以念放下便利贴,起床,叠好被子,拿起药粒准备毁尸灭迹,来到洗手间,马桶上也贴了张便利贴。

不许扔!回去吃早餐!再吃药!

这次加了标点符号,还是三个叹号,代表着假如陆子晨说这句话,那语气一定很生硬。

沈以念突然感觉陆子晨虽然不在她的身边,但却把他的眼睛留在她身上的错觉。她左右看了看,有些不安,药粒攥在手里没扔,回卧室拿起早餐,计划回家洗漱后再吃。

经过昨晚吃了药,再加上盖了两床被子,出了不少汗的原因,她的感冒好了许多,回到家后按照计划行事。

只是沈以念并不知道,刚出电梯的王诗蓝看见她从陆子晨家回自己家的全过程,泪眼婆娑地离开了……

沈以念下午来到“花嫁”时,秦宇也在。

“你感冒有没有好些?”秦宇一脸关切地看着沈以念。昨天跟她通电话时,听她的声音明显是感冒了,可因为不知道她家的地址,所以他又不能及时出现在她面前,去照顾她。

“好多了。”沈以念浓重的鼻音已经有所好转。她跟同事们逐一打过招呼后,才上了楼梯。

秦宇跟着沈以念上了楼梯。

沈以念刚进办公室,秦宇就一把抱住沈以念。

沈以念一怔,推拒着秦宇的胸膛说:“秦宇,你怎么了?你放开我。”

“不放,除非你告诉我,你家的地址!”秦宇反而更紧地抱住沈以念柔软的身体,低声在她耳畔,有些激动地说,“我想在你生病的时候,我也能照顾你,可我不知道你的家在哪里。昨天下午,我一个人在北京任一一条路段转了好久,希望能在路上遇见你。我走过一个个小区,看着万家灯火,期盼着有一个你的身影出现在窗前,但都没有。那种感觉就好像和你在茫茫人海中走散了一样,让我不知所措,我不希望再体会一次这样的感觉。”

“秦宇……”沈以念无力招架秦宇的深情,更无法回应秦宇的深情,所以她只能用力推开秦宇,澄澈的美眸看着他,认真地说,“秦宇,我们只能做朋友,我已经结婚了,我有丈夫,你对我的好,只会造成我的压力,你明白吗?”

“可是他……”秦宇激动的话语及时打住,眸子闪过一丝受伤,说,“对不起。”说完,他转身箭步走了出去。

“我的话是不是有些说重了?”沈以念有些苦恼,自言自语地嘟囔说,“可是如果不这么说,给他希望,不是会让他更失望吗?”

“以念姐,秦宇怎么走了?”韩姗站在办公室门口,不解地问。

沈以念尴尬地解释说:“大概是临时有事吧。”

“哦。”韩姗的脸上掠过一丝失落,随后打起精神,说,“以念姐,王诗蓝小姐的婚纱不要了,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不要了?我不知道啊。”沈以念讶然,轻拧着秀眉,说,“那件婚纱巴黎那边都已经缝制好邮寄过来了,她怎么会不要了呢?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就刚刚。”

“有没有说什么原因?”

“没有。”

“你先忙你的吧,我再打电话给她。”

“好。”

韩姗走了后,沈以念拨通了王诗蓝的电话:“你好,诗蓝,我是沈以念。”

“我知道。”王诗蓝向来轻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你打电话过来,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要那件婚纱吧?”

“是。”沈以念仍旧语气温和地说,“因为婚纱已经缝制好了,昨天就已经从巴黎邮过来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