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页)

萧承洲忍不住笑了笑,这个借口听上去很搞笑,但此次惠王绝对是拿着这个借口上门来的。

他的几个兄弟间,只有表面上的兄友弟恭,这次他查贪腐案查到惠王身上,这次他“生病”,惠王私底下怕是恨不得他病死才好。

如今的谢家人万事不管,几代人远是远了点,但到底与皇室沾着亲戚关系,每逢年节,今上也不会忘了谢家的赏赐,每年也会召谢家小辈进宫几次,可见今上眼里还是有谢家的。谢家人如今都吃着爵禄,挂了闲职,看着是被排出了权利的中心,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起来了呢?

这几年,惠王和端王也不是没想过拉谢家站队,可谢家人看着没脑子,其实滑不溜丢,让惠王和端王白费了许久的功夫。初初封王的豫王也曾打过谢家的注意,都被谢家人装傻充愣地忽悠过去了。

萧承洲垂眼看着擦了脸后渐显精神的谢彦。

谢彦最近和他走得近,并没有瞒着别人。他以为,不管是他那几个兄弟,还是朝里的其他人,甚至就连龙椅上的那位,都在猜测谢家是不是选了他吧。

萧承洲眼神温和,他不知道明明十分害怕他的谢彦为何会忽然接近他,他也感觉得出谢彦的突然接近别有目的,但他也感觉得出,谢彦的这个目的,并未带着恶意。

萧承洲更相信,现在的谢彦也不会伤害他。退一万步说,就算伤害了,也是他该偿还的……

谢彦不知道萧承洲在想什么,他理了理衣服和头发,跟在萧承洲后头出去了。

王府正厅里,惠王萧承昊一身华服,眉眼间带着略不去的烦躁,拨弄着茶碗,时不时向入口看一眼。等看到萧承洲熟悉的身影后,他迅速撤去脸上那丝不耐的情绪,笑容满面地站起来:“三弟,现在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谢彦出来与惠王见过礼,小小地嗅了下鼻子,他怎么听着惠王这话里藏着一丝酸味儿啊?

惠王可不就是酸吗?家里二弟天天与他别苗头,四弟心也大了整日给他找不痛快。他乃嫡长子,早该被立为太子,无奈正值壮年的父亲罢着位置还不想放,偏这最无权无势从前最不受宠的三弟,摇身一变,成了父亲身边的大红人,得了太多权利,什么事都交给他做,这几年的风头直接盖过了他们几个,叫人好不眼红!

惠王别有深意地看了谢彦一眼,“彦表弟,没想到今天你也在?”

谢彦可听不懂惠王话语里暗藏的机锋,他挠挠脑袋,“我来找洲哥玩儿呢,都好几天没过来了。”

话回答得直接,听到惠王耳朵里,那意思是就我不止今天在,我往天也在,我明天后天应该也会在。

你也来啊,大家一起玩啊。

惠王额角青筋一跳,他就知道谢家这个傻东西!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不见变聪明!

惠王眼里闪过对谢彦智商的嫌弃,与萧承洲他们各自落座,便道:“听说你生病了……”

谢彦笑了一声。

惠王看过去,谢彦忙拱手告罪,扭脸冲萧承洲挤挤眼。

萧承洲差点被他的怪模样逗笑。

“……听说你生病了,今日路过,顺便来看看你。”惠王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满腔兄弟情深被谢彦给打断,丁点都不剩了,他用一言难尽的表情将话补完。

萧承洲道:“让大哥担心了。”

惠王一副为弟心疼的样子,“你看你,已瘦得脱形了,难不成体内余毒还没清除干净?”他说着,义愤填膺地一拍桌案,“太医院那些庸医,养着他们吃白饭的,连个余毒都清不好!”

谢彦立即看向萧承洲,那眼神像在质问:除了刀伤,你身上竟然还有未清干净的余毒?

因为胸口的红痣,萧承洲确实以为他身体里还有余毒,只是这点不管是惠王还是谢彦,他都不想对方知道。不跟惠王说,是怕对方趁机谋害自己,不告诉谢彦,则是不想谢彦担心。他道:“余毒已经清干净了,这次只是小病,将养这么几天,已经快好了。”

“你说你,手底下那么多人可以使唤,自己那么拼命做什么!”惠王说道。总之各种与萧承洲打亲情牌,话语里藏各种暗示试探,想从萧承洲这里打听一些关于贪腐案的细枝末节。

他这般做,反倒将自己的一些底细交给了萧承洲,比如萧承洲之前和李文华在清风楼讨论过的,或许就连惠王自己都不知道,这次涉事人员中,到底哪些人是他的人,哪些是别人安插到他身边的人。

谢彦不了解这些事,他也没心情了解,刚睡醒,在惠王与萧承洲互推太极的过程中,再次昏昏欲睡,等他被萧承洲叫醒的时候,惠王已经面沉如水地走了,留给他们一个气急败坏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