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心里打结(第2/3页)

来人还没开口回答,柴房一角那懒散的男音响起:“拦不住了呢,都快到了门口。”

那山贼看向齐牧野一脸诧异,说:“你怎么知道的?!”

张覆猛地转头看向齐牧野,目含狐疑,他已经渐渐明白齐牧野刚刚那番话的意有所指了,原本他不过只是以为齐牧野被吓到了胡说罢了。这样看来,这人是提前就感知到了钟叔的到来?

齐牧野唇角始终带着一抹浅笑,目中却无笑意,让人感到心冷,只与张覆对视了一会,便索然无味地移开了视线,这个动作让张覆心中顿时升腾起一阵莫名的不爽,脸色沉下来,正欲起身打算先教训一下这个贵公子。

张覆才刚抱着刀走到齐牧野面前,正想看到齐牧野露出恐惧的表情,奈何齐牧野看着他越发朝自己走近后,笑容越发灿烂。他顿觉不妙,即使停住了脚步,正好站在齐牧野面前,背后就是柴房唯一的窗户,他的背挡住了门口和窗户的光线,在齐牧野身上落下一片阴影。

“张覆,你这是干嘛?”低沉而略苍老的男声在门口响起,看着张覆的背影有些疑惑。

张覆立即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齐牧野立即“哎哟”一声,蹙眉,俊脸微白,身子微微颤抖,让人怜惜,似乎忍受了极大的痛苦般,还得故作坚强地说:“……我本以为你们跟别的山贼有所不同,毕竟那把大刀的主人可是姓宋的……罢了……”说到这里,他反而将话语说不清了,“……这大刀恐怕也只是你们这些人抢来的……”

这倒打一耙的举动和表演,连躺在他旁边的范意致都忍不住瞥向他,眸中除了讶异也有一丝意想不到的惊喜,他本来不过因为对方身份才会听从命令,如今这个小侯爷看来并不只是身份尊贵而已,看来确实有点头脑。

张覆依稀听出这话不对,到底到底年少气盛被齐牧野这举动惹恼了占上风,他根本就没动手,这副表情分明是为了栽赃他,语气极差地喊着:“我根本没……”

“行了,别说了。我都看着呢,打了就打了。”钟叔摆手示意张覆别解释了,继而转眼看向齐牧野,齐牧野依然微低头还在痛苦的模样。

钟叔凝视齐牧野片刻后,向身边众人说:“你们先下去。”

张覆虽然爱闹事,但是被齐牧野冤枉这事耿耿于怀,试图再说:“钟叔,我没……”

“先下去吧,这事待会再说。”钟叔显然不想跟张覆再纠结这事。

张覆也只好先吞下这口气,恶狠狠地瞪着齐牧野,关上门之前,已经决定在钟叔走后,他要敲掉齐牧野的几根肋骨解恨。

柴房门被关上后,只余下钟叔和齐牧野,范意致三人。

“行了,别装了。我好歹这把年纪,到底能看出怎么回事,只是刚才懒得说。”钟叔头发斑白,眼睛依然烁烁,轻描淡写地戳穿齐牧野。

齐牧野立即舒展了眉眼,脸上笑得几分儒雅,自带一股贵气,说:“看来还是晚辈的演技太差了。”怪不得李垚说过他的演技差,看来真的练练了。

钟叔看着齐牧野的面容,越发觉得眼熟,有点顾忌一旁的范意致,终究说:“……你刚才说了你认识那把大刀姓宋?”

齐牧野眸子含着深意,说:“正是,而且我还知道这刀原来是塞漠锻造。”

果然,即使再沉稳的钟叔也不禁微讶,看来他猜对了。

这大刀并不是他们抢的,那么最大可能这刀的主人就是着山寨的人!

这刀是他父亲镇南候与塞漠的最后一战中胜利后,打扫战场时所获的胜利品,当时他父亲甚喜此刀,但是战后塞漠求和,他只得将刀拿回府邸上,再无了用武之地,眼看着好刀被尘埃所蒙蔽。那时他很小,依稀记得大刀甚是威风,试图想要拿着大刀玩耍,却被父亲斥责了一顿。

在那之后,他见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来到府上,衣衫被水洗到发白,脚步如飞,但是举手投足却又带着儒雅。父亲见到此人甚是高兴,他的娘亲还让他不要去打扰父亲与旧友团聚。当晚这两人秉烛夜谈了一晚,男人早早地离开了,他也再没见到那把大刀出现在父亲的箱子里了。

等他长大了些许,想起了此事,趁着父亲高兴,与他说起这人是谁时,他的父亲两眼炯炯,仿佛年轻时精神,说:“他啊……是爹的故友。爹没跟你说过他,我也就说一次,你别跟旁人提起……”

他也就是知道了父亲的故友叫做宋义,祖上皆是清廉的好官,宋义偏去参了军,与他父亲一同并肩沙场过,但是遭人陷害,他父亲当年也还没握兵权自身难保,宋义出逃后,他们也就没有过联系。

钟叔久久沉默,他凝视了齐牧野许久,他跟着宋如玉父亲许久,多少有点知道宋义的事情,宋义确实当年参军时跟镇南候情谊甚好,甚至出逃时还带着镇南候赠送的宝刀。连逃到山上当山贼时,怕连累故友,全断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