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为何要恶言相向呢,哎(第2/2页)

许久之后,一直安静站着的禾雀身形微微一晃,接着身体一软,陡然倒在了炎热的沙海中,脸上冷汗直流,与此同时,眼眶中也有血泪缓慢地落了下来。

魔修很少会流泪,他们无泪可流,只好流血。

禾雀徒劳地抓着地面,将手直接深深地陷入在了沙子中,腰也越来越弯,接着额头抵在了地面上,血泪缓慢地顺着脸庞落下来。

他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许久之后才陡然发出了一声哭泣的哽咽:“阿殃……对不起。”

燕无归低着头看着他,似乎不太理解他为什么会是这么一副痛苦的模样。

而被阿鸦带走的季秉烛依然还是那副呆怔的模样,没有从禾雀的话中反应过来,看着果真像个精致的傀儡一样,不知情感。

曲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马车,载着三个人朝临江关赶去。

一路上,阿鸦一直在试图和季秉烛说话,但是季秉烛就像是被吓呆了一样,一句话都不说,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了。

曲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偏着头下了个定论:“好像比之前还要傻了。”

阿鸦不耐烦地一把打开了他的手,怒道:“滚一边儿去,乌鸦嘴。”

曲容被打了也不发怒,笑了笑,道:“可能他只是一时吓到了,应该很快就会好了,你先不要着急。”

阿鸦怎么能不着急,季秉烛这副模样完全不像是被吓住了,反而有种走火入魔的趋势,他的内府中一片混乱不堪,如果不是阿鸦是在他的元丹本体,季秉烛怕是会直接爆体而亡。

阿鸦又唤了季秉烛一路上,但是还是没有把他给唤醒,最后索性将他直接弄昏,让他好好睡一觉,花了三天之间终于回到了鹿邑城的季家。

在路上,曲容已经将季秉烛的情况和季夜行说了,所以三个人刚一回来,就看到了等在院子里的季夜行。

季夜行看到他们回来,立刻冲上前去,将阿鸦怀里的季秉烛接了过来,飞快地冲去了房间中,将他放在了床榻上。

季夜行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禾雀对他说了什么?”

曲容也只是对他说了个大概,并没有细讲,听到他问,立刻将当时的记忆传送到了季夜行的脑海中。

季秉烛原本正在一旁打水想要给季秉烛擦擦脸,接收到了那段记忆之后,盆中的水猛地一晃,几乎是在瞬间结成了厚厚的冰块,整个房间的地面上也结了一层晶莹的冰霜。

一瞬间,季夜行的脸色有些可怕,他转过身,眸子有些发红地看着曲容,一字一顿道:“他果真是这么说的?”

曲容:“是。”

季夜行深吸了一口气,许久之后才按捺住心中的暴虐,揣着一种可怕的冷静,重新打了水,将季秉烛身上脏兮兮的地方擦拭了一顿,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季秉烛皱得死紧的眉头,低声喃喃道:“他说的都是错的,你不是个无情无感的人,阿殃,不要听他的。”

现在的季秉烛根本听不到其他的话,他即使是醒的,也是不愿意接受外界的一些消息,只是一门心思闷在自己的世界中,拒绝和人交流。

季夜行将鹿邑城中的鹿沐请来帮季秉烛探查了一番,但是并没有找到任何的外伤,只是说大概心魔作祟。

但是在季秉烛内府中的阿鸦却明明确确地清楚,季秉烛根本就没有心魔可言,更何况是作祟致使他昏睡不醒了。

几个人正愁眉不展时,季秉烛却不打招呼地醒了过来。

他醒来之后,依然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季夜行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努力放轻声音,柔声道:“阿殃,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夜行。”

季秉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来了季夜行,他似乎想要勾起唇笑一笑,但是努力了半天都没有露出笑容,只好道:“我当然认得你,为什么这么说?”

他是一副完全忘记了的模样的,但是却让其他人一时间有些恐惧。

季秉烛的神智本来就遭受到了创伤,之后又受到了各种打击,还被施了“过隙”,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他真的还有完全痊愈的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