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姓季名殃字秉烛啊,啵(第2/3页)

季殃摇摇头,将脸埋在锦被中,眨巴着眼睛满是水雾地看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饶是阿鸦是他的剑灵,也有些遭不住他这样的容貌上有这样的神情,连阿鸦这样铁石心肠的人都有些于心不忍。

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伸出手捂住了季殃的眼睛,这才开口道:“那你又可知道季夜行身上被下了傀儡咒?”

季殃听到季夜行的名字本能地就要捂耳朵,被阿鸦一只手给掀开了:“别装死,我知道你能听懂。”

季殃还是默不作声。

阿鸦道:“傀儡咒我记得之前有和你说过,除非季夜行身死或者施咒者死,否则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那咒的控制,我不是什么宅心仁厚的人,反正季夜行死不死和我没什么关系,重要是你。”

季殃这才开口:“关我什么事儿?”

“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想要杀你,你是不是真的要引颈受戮啊――眼睛看哪里呢?看我!”阿鸦掰着他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居高临下道,“因为你那倒霉催的内府连个元丹都没有,导致我上了你这条贼船,我们两个性命相连,你可不要给我随意挥霍性命。”

性命被人拿捏在手里的滋味真的不太好受,反正这几天阿鸦都烦炸,偏偏季殃又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生死的模样,弄得阿鸦时时刻刻想要离开他找新的主人。

季殃被掐住了下巴,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呜咽。

阿鸦轻轻地逼近他俊美的脸庞,哑声道:“这世上就算血流成河尸骨遍地都和我无关,只有你,若是真的有什么闪失,你让我怎么活?”

他话音刚落,两人就听到门口突然传来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阿鸦转脸望去,就看到禾雀满脸骇然地盯着他们。

阿鸦:“……”

禾雀的脚还跨在门槛上,大概是刚来,只来得及听到阿鸦那最后一句话,然后再联想一下两人这暧昧的姿势,还是个半大孩子的禾雀不知道哪里来的龌龊思想,眼睛几乎都要瞪出来了。

阿鸦:“不……不是你、你想的那样……”

禾雀手里还捧着一碗甜汤,他遭受这样大的震撼汤都没有洒出来,可以说喜欢季殃喜欢的可以了。

他有些同手同脚地走到一旁的桌子旁,将手中的甜汤哆哆嗦嗦放在了桌子上,朝着两人微微一颔首,脸庞通红地小声道:“对不住,这几日是我冒失了,我这就出去住,不叨扰二位了。”

他说着,根本没有给阿鸦解释的机会,一溜烟跑了。

季殃根本没觉得禾雀误会了什么,从阿鸦身上爬出来,朝着桌子上的甜汤伸出手,扑腾了两下:“甜汤,阿鸦甜汤,我够不着。”

看阿鸦那面如菜色的表情,似乎很想一头埋在甜汤里闷死自己才好。

季殃:“阿鸦?你怎么了?”

阿鸦幽幽地看着他,鸦瞳中微闪着毒光,他道:“我现在想弄死你。”

季殃:“啊?”

阿鸦没好气地打了他额头一巴掌,骂道:“蠢货,不陪你玩了。”

说着身形化为一片虚幻的乌鸦,转瞬消失在了原地,徒留季殃一个人满脸茫然,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雨已经倾盆而下,从还大开的窗棂上扫了进来,季殃坐在桌子旁喝汤,被吹了一片的水,但是他还是乖巧地喝完了之后,才赤着脚去关窗户。

不过当他前倾着身体去够窗子,一直被他藏在袖子里的玩偶却轻轻从他宽大的袖子里滑了出来,直直滚到了下面一楼的长廊上去了。

季殃:“啊――禾雀――”

他直接把那丑东西命名为“禾雀”了,也不知道禾雀知道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季殃想要去找禾雀和他一起下去捡布偶,但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禾雀在哪里,只好自己一个人举着烛火,赤裸着脚踩着木阶梯一点点地下去了一楼。

整个宅子里静悄悄的,四周一片黑暗,只能听到季殃那轻缓的脚步声。

季殃越走腿越软,他在重烟那里被囚禁了那么多天,受了那么多苦,早就对黑暗产生了一种不可控制的本能反应,每次一见到那如墨的黑暗,总觉得有一股股魔气在他身体中四处攒动。

等到他还没走到楼下的时候,整个身子都软了,艰难地瘫坐在木阶上,双手死死抱着手中的烛台,浑身都在发抖。

“禾雀……”他就像是猫叫一样,软哒哒地叫了几声禾雀的名字,但是声音根本穿不出多远就被巨大的雨声遮掩了。

季殃吓得都要哭出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台阶上坐了多久,只觉得手中的烛火在缓慢地变暗。

突然,从黑暗中传来一阵脚步声,缓慢地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季殃有些混乱的神智终于勾出了一丝清明,他死命扒着木质的栏杆想要撑起身体站起来,但是试了好多次手臂都软软地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