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茶都不愿意喝(第2/2页)

电话那端传来车门扣响的声音,林远跟司机说了什么,很快又说:“都顺利。”

钟恺凡稍微放了心,“是李萌来接吗?”

林远说:“这么晚,我自己回去。”

钟恺凡笑了,揉着太阳穴,忽觉额头很有点疼,忍不住‘嘶’了一声。

是那天被钟子铭用空调遥控器砸出来的。

都过了好几天了,钟恺凡竟然现在才意识到额角有点痛。也许是心理疼痛比生理疼痛更猛烈,让他根本无暇顾及身体上的疼痛。

“怎么了?”林远有些不安地问道。

钟恺凡没有再碰额头了,“没事,刚才碰倒了台灯。”

林远说:“钟恺凡,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很不擅长撒谎吗?”

钟恺凡一怔,“怎么了?”

“你碰倒了台灯,我怎么没听见声响?”

钟恺凡笑了笑,没打算解释,只是转移了话题:“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林远如实回答:“时好时坏,有时候容易失控。”

“现在呢?”

“现在好一点。”

钟恺凡叹气:“我上次看见你在酒店的样子,真的很担心。”

林远想了想才说:“那天你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在你房间坐了很久,想了很多事,好像听见钟灿在跟我说话。”

“那是幻觉。”

林远说:“也许吧,但那种窒息的感觉,我到现在还记得。钟灿跟我说,要勇敢一点,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奋力地朝你游过去。”

钟恺凡的声音里带着担忧:“阿远,我不是心理医生,你最近说的一些话,我经常听不懂。”

林远轻轻笑了一下,“听不懂没关系,我需要你的时候会告诉你。”

“嗯。”钟恺凡呼吸沉沉。

“我知道要发出求救信号。”林远想起妈妈的话,“有什么事,我都会跟你们说的。”

“好,你待会儿到家后早点休息。”

林远忽然想起一件事:“恺凡,我今天见到钟伯伯了。”

钟恺凡的语气不自觉充满防备:“他为什么找你?他找你,你怎么不跟我说?”

“就是今天下午,不过你放心,没有发生什么,钟伯伯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钟恺凡眸光幽暗,他只记得以前父亲说他丢尽了钟家的脸面,不以同性恋为耻,反倒想长久地跟林远在一起,是痴心妄想。

“你怎么不说话?”林远问。

钟恺凡蹙眉:“他说的话你别信。”反正他对父亲的信任感基本都丧失了,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他不想激化矛盾,多

一事不如少一事。

听钟恺凡的语气,林远觉得他们父子二人隔阂很深,他虽然精神状态好一些了,还是不比情绪正常的时候,没有太多力气劝慰恺凡,只是说:“将来有机会,我们再聊这件事。”

“等等——”钟恺凡语气急促,“他没为难你吧?”

林远实话实说:“没有,钟伯伯心里什么都明白。”

钟恺凡只关心前半句话,至于后半句如何,他不想辨别真伪。孩童时期钟恺凡历经家庭破裂,长年跟继母生活在一起,总算过几天消停日子,钟子铭又寄居在家里。钟恺凡没有归属感,觉得自己一直游离在家庭之外,这还不提钟子铭才是他亲弟弟的事情。

钟恺凡不想聊这个话题,只是说:“你待会儿早点休息,别磨磨唧唧。”

“我知道。”林远看向车窗外,好像快到家了,“你也是,早一点休息。”

“嗯。”钟恺凡呼吸沉沉,“晚安。”

林远笑了笑,他知道,钟恺凡的晚安,就是‘我爱你’。

“晚安。”林远挂了电话。

隔天,钟恺凡忙完工作上的事情,请了半天假,专门回家跟父亲谈事情。

下午三点时,他准点到了,郑阿姨给他开的门,“回来了?”

钟恺凡礼貌地点头,“好久没见您了。”

郑佩兰温和一笑,“哪里好久没见了,我每天都来上班的,是你回来少了。”

钟恺凡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是,”说着,他走向父亲的书房,进门前跟郑阿姨说:“不用泡茶,我待会儿就走了。”

郑佩兰刚准备说什么,心里有些失落,本来听他那句‘是’,以为他要说‘以后常回来’,没想到连茶也不愿意喝。郑佩兰转身进了厨房,心想这个家里气氛如此压抑,阿梅是怎么坚持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