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不必那么拘谨

林远一个激灵地坐了起来,胡乱擦着眼泪,发现钟恺凡真的出现在自己房间,他顿时有点懵,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真是你啊?”

钟恺凡蹲在他面前,帮他把信件还原,整整齐齐地摆在纸箱里,没好气地说:“多大人了,还哭。”

林远盘腿而坐,急切地问:“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钟恺凡说:“临时有空才来的,怕提前说了,来不了惹你伤心。”说着,他也学林远坐在地毯上,身上的衬衣还没换,看样子也是刚到。

林远听得心间一暖,他记得钟恺凡有洁癖,怎么今天也跟自己一样不讲究了。

细想起来,自己看这些信件、手办应该有十多分钟了,他问:“我刚刚进门的时候你怎么不喊我?”他古怪地瞧了钟恺凡一眼,“不会是想吓我吧?”说着,林远往主卧方向探了探,发现书桌上还开着笔记本电脑,看来他刚刚是在忙工作。

“本来是想喊你的,谁知道你疯疯癫癫地冲进来,坐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我就有点儿好奇。”钟恺凡笑了笑,衬衣扣得严严实实,眼角那一丝禁欲的温柔,让人恨不得扑上去把他吃干抹净。

林远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住了,那什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小别胜新婚!

空气寂静得仿佛只剩心跳声,混着莫名的燥热,林远竟然想把钟恺凡的手腕铐在床头上,不得了……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咦哟,罪过!

钟恺凡并不知道他在想这些,目光落在那些信件上,声音很轻:“我给你写那么多情书,怎么不见你掉滴眼泪?”

林远听得鼻尖一酸,瓮声瓮气地说:“那些信平时不能拿出来看。”

“不会是丢了吧?”

“怎么可能!”林远脸颊微红,想了想才说:“那些字,要难受的时候才能看,能救命。”

厌恶自己到想吐时、觉得活着完全没希望时、自责到想替钟灿去死时,钟恺凡写在纸上的那些话,挽留着他——

比如:爬在月亮上给你说晚安。

再比如:你是可爱的小野兽,闯进我的森林,任性妄为地撒野。

还有那句:孤鹜清苍,落日枫红,湖面靛蓝,你是人间哪一种绝色。

……

这样的句子太多了,林远每次读到‘松柏不负冬,鱼不负水,亦如我不负你’,都舍得去死,哪怕已经分手,恺凡知道自己死了得多难过。

至少在恺凡眼里,自己还没那么糟糕,对吧?

“哎!”钟恺凡眼眶一热,朝他伸出手,“大晚上的,别那么煽情。”

林远就蹭过来了,把脸埋在钟恺凡颈窝,有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感。呼吸间皆是钟恺凡清冽的气息,他爱极了他身上的味道,闻着特别有安全感,也许是洗发水,也许是男士香水,很淡,又混着清浅的打印机油墨味,猜测他今天件。这些气息混在一起,让他整个人像清晨的报纸读物,永远不用担心他会迟到——会在洒水车穿过街道的七点,克制又严谨地出现在窗口。

然后,温柔地说出那句:阿远,早安。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林远敛住情绪,吸了吸鼻子,问:“你来待几天?”

钟恺凡说:“明天晚上走。”

“这么快啊。”林远有点舍不得,手放在钟恺凡的腰侧,也不知是怎么了,瞧着他走线流畅的西裤,上面还有几道浅浅的褶皱,林远的视线停留在他的皮带处,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钟恺凡眸光一紧,嘴角带了点笑意:“你瞧什么?”

林远听得脖子一缩,悻悻地收回手,讪笑:“没……没什么。”

钟恺凡吻了吻他的鼻尖,声线舒缓:“去洗漱,早点休息。”

林远稳了稳心

绪:“你先去吧,我还要再收拾一下。”他认真地看着这些信件,归纳好后要一起带回北京。这些年以来,凡是粉丝送给他的东西,他都留着,大部分在上海,现在妈妈转院回北京,他还是想把一些美好的东西留下。

钟恺凡站起身,“那行。”说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别太晚。”

“嗯。”林远很乖地应声。

钟恺凡心间兀自一软,瞧着林远白皙的脖颈,近两个月没见面,发现他头发剪短了,两鬓特别利落,很好看。钟恺凡忍不住吻了吻他的脖颈。

林远怕痒,笑得喘不过气来,但是没躲,气息迷乱之间他趁机吻住了钟恺凡。

这个吻清浅又短暂,钟恺凡很快就进浴室了。

待钟恺凡收拾完,又处理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已经躺下,还听见洗手间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林远说:“恺凡,把你的剃须刀借我用一下。”

钟恺凡蹙眉:“明天早上再刮,赶紧睡觉。”

林远却像没听见一样,自言自语道:“奇怪啊,我今天早上还用过,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