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第2/3页)

徐沉舟去后,周天水咬牙切齿:“原本我是不能曝露身份的,然而方才,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先打他一顿又能如何?”

云鬟道:“打他一顿事小,若给四爷知道了,对姐姐只怕不好。”

周天水哑然,继而笑道:“你竟这么替我着想?”

云鬟又道:“且别这样笑,给人瞧着甚怪。”

明明是个儒雅中年男子的扮相,一笑却眼睛生辉,十分灿烂……当初就是在元宵夜里,周天水因十分快活,高笑了两声,笑声清脆似二八少女……

周天水咳嗽了声,果然敛了笑:“现如今怎么样,如何像是凶多吉少呢?难道霍城果然逃不脱死罪?不过这死罪也要通过刑部审批……只怕四爷那边儿是会看出破绽来的。”

云鬟低低道:“怕就怕在……这批文不是出自四爷之手。”天底下各州各县的死刑公文雪片一样,白樘纵然是天大能耐,也要一份一份细看,又哪里能顾得过来。

周天水欲言又止,原来她忽然想起来,这一阵子白樘并不在京中,只怕果然管不到此事了。而她之所以藏身此处,只负责一件事,其他的,原本不该她插手半点。

次日,郑盛世果然提审了霍城,据霍城招供:原来当日,一行四人围坐青石桌边儿,果然是张一阑取水来喝,霍城虽只喝了一口,片刻却觉得头目森森,便不省人事,等到神智恢复之时,一睁眼,看见的却是范捕快一刀将张一阑“砍死”——当时他自然不知张一阑其实并没有死,只见同行镖师“死”在地上,一时误以为是范捕快想要劫镖,当下拼命提刀相抗。

谁知一个失手,将范捕快杀死。

正当他发呆之时,背后张一阑却又爬起,提刀向他攻来,口中叫道:“有人劫镖!”

几乎同时,那同行镖师也呻吟了声,见状便也操刀加入战团,霍城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了,加上他体内药性未退,方才又同范捕快相斗耗费力气,见张一阑刀刀狠辣,显然当自己是“劫镖杀人”的真凶,想要置人于死地,霍城无法,只得逃走。

谁知很快,便传来他被通缉的消息,又因为杀死了捕快,所以会稽所有的公差都知晓此事,众人无不切齿痛恨,发誓只要捉到霍城,便要为死去的范捕快报仇。

霍城知道自己一旦被捉,便是死罪难逃,甚至可能来不及堂审,就会被愤怒的捕快们杀死,故而霍城一直不敢露面。

只因他知道韩伯曹是个精明的人,故而鼓足勇气,抽空私下见韩伯曹,本想跟他解释清楚——谁知那时候韩伯曹正为春红的事殚精竭虑,哪里还能顾得上别人,又因先入为主以为霍城杀死了范捕快,且知道霍城刀法犀利,因此韩伯曹一言不发,立刻先发制人,要将他拿下或者杀死,竟是一个字儿也不能听他说。

霍城见势不妙,不敢再多发一言,立刻果断逃走。

霍城将这所有都供述了一遍:“范捕快的确是我所杀,只不过是因为我以为他杀了张一阑,起初我以为他是杀人劫镖的凶手,后来想起……反而是张一阑,他明明被范捕快所伤,但醒来后却一口咬定是我劫镖,且张一阑跟范捕快并不像是中了迷药的模样,是以我思来想去,竟觉着他的嫌疑反而最大。”

郑盛世拧眉听完,便问道:“那劫走的两箱子物件儿,你藏在哪里了?”

两边儿捕快们也都冷冷地看着,霍城闻听,越发透心儿凉,倘若这郑县官相信他的话,自然不会问出这句来了。

霍城便道:“大人,箱子不是我劫走的。”

郑盛世道:“哼,刁民,看样子不用刑你是不会招认的了。”

正在此刻,忽然徐沉舟道:“大人,既然霍城已经捉拿归案,我觉着,很该也传张一阑上堂,让他们两个对质,此案或许会另有发现。”

郑盛世果然点头,即刻命人前去传张一阑,谁知那捕快去了半晌,回来时候,脸色大变,竟道:“大人,我们去了张家传人,谁知去了才知道,原来张一阑今儿早上被一匹惊了的马踩死了!”

郑盛世目瞪口呆,徐沉舟也吃了一惊,忙传仵作,带人亲自去查看。

原来张一阑晨起上街,果然看见一匹马儿惊了,不知怎地他似没看见一般,直直便冲了上去,顿时被马儿撞飞,头碰在石板上,当场身亡,此事周围许多人都看得清楚明白。

徐沉舟暗中将张家搜了一遍,却也仍没找到当年赃物。

郑盛世闻讯,指着底下的霍城道:“混账,这下你还能诬赖哪个?”

当下竟命先拖了下去打二十大板,打的皮开肉绽,几乎昏死过去。

因霍城“供认”不出财物藏在哪里,张一阑又死无对证,但范捕快一条命在霍城手上却十分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