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故人 折断她的羽翼,她才能属于他(第2/3页)

她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回身道:“玉徽也在,你避着她些,不要惹她。”

回去时她跑得太快,姬无剑只能跟着,两人走到辟雍亭附近,蜿蜒山石上筑有通往廊屋的栈道,周围修筑彩槛,几个官家女子在草地上扑蝴蝶,有个灵巧的远远瞧见姜姮,识得她身上穿的礼服规制,笑着招呼姐妹:“靖穆王妃,真是美极了,皮肤真白,我要去问问她,如何保养的。”

姜姮低头快步走,正在出神想心事,忽然被一群青春鲜妍的女子围上,姬无剑想拦,拦住了两三个,剩下的像漏网的鱼,曳着尾巴游向姜姮。

为首的女子明眸善睐,笑靥灿烂,朝姜姮拂礼,简要介绍过自己,笑说:“王妃,您瞧瞧,我这些日子随兄长出去狩猎,把脸都晒黑了,您能不能教教我,如何让皮肤像您这么雪白剔透。”

姜姮许久未见生人,许久未有人这样跟她说过话,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瞧着一张张陌生明艳的脸靠近自己,紧张恐惧骤然袭来,趔趄后退几步,险些被裙摆绊倒。

姬无剑是个机敏的,见拦不住,便扬声喊叫护卫。

女子诧异不解:“为何如此?我们只是想与王妃说说话,都是闺阁女子,并无外男,姬都监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姬无剑不理会她,招呼护卫将人送回前厅她们的父母身边,回来招呼姜姮,恭敬道:“王妃,可以走了,殿下怕是等得急了。”

姜姮失魂落魄地要走,踩住裙摆,身子摇晃几下,跌坐在地上。

姬无剑想将她扶起来,她不肯起,仰头看他,可怜兮兮的:“阿翁,我不想去,我害怕他。”

姬无剑是王府旧人,而姜姮五岁起便住进王府,他也算是看着姜姮长大的。

他略有些不忍,放柔声音哄姜姮:“今日宾客很多,殿下不会为难王妃的。”

姜姮脸上流转着澄净的忧患,无邪的烦恼:“可等宾客走了呢?他怎么会变得这么闲,天天在家里?”

姬无剑严肃道:“您不可以乱说话,殿下知道会不高兴的。”

姜姮呢喃:“他不高兴,他总是不高兴……”

姬无剑总觉得这样下去要出事,想上来拉她,谁知有人先他一步。

梁玉徽搀着姜姮的胳膊,待她站稳后却没松手,嘲笑:“至于嘛?不过几个小姑娘,也能将你吓成这个样儿?你怕什么?你像她们这么大的时候,可比她们玩得疯多了,简直是脱缰野马,十个侍女都看不住。”

姜姮和姜墨辞自幼时便客居王府,孩子们在一起读书,三个姑娘中虽然姜姮最小,但她却是头头儿,玉徽和羽织就是她的跟班儿。

姜姮一时兴起,会偷偷翻墙出王府去买桂花糕,下课时大咧咧地招呼大家来吃。

玉徽和羽织自是屁颠颠的,辰羡和姜墨辞宠她,也会含笑来捧场。

唯有梁潇孤僻寡言,坐在椅子上不动。

姜姮便会指挥辰羡和姜墨辞:“你们两给我把他弄来。”

两位兄长便十分卖力地把梁潇连人带椅子抬到姜姮面前,姜姮喂他一块桂花糕,笑眯眯问:“好吃不?”

梁潇倔强地不肯屈服,脸却不由得红了。

说起来,少年的梁潇乖僻别扭,最后能融入他们与他们玩到一起,姜姮功不可没。

姜姮回过神来,依偎在梁玉徽肩头,道:“冠太沉了,我脖子疼,玉徽,你帮我拆下来好不好?”

梁玉徽干脆道:“不行,你是靖穆王妃,要人前端庄,沉也得忍着。”

姜姮不再说什么,默默跟她回去。

梁潇果真等得着急,连摔了几只茶瓯,嫌侍女倒的茶味浊,侍女们吓得瑟瑟发抖,跪了一地。

他见姜姮迟迟归来,一脸心不在焉,更加来气,正要生事,注意到梁玉徽搀扶着她,小心翼翼托举着她头上的冠,以期减少些她承受的重量。

梁潇觉得这场景诡异,直觉出过什么事,向姬无剑投去询问的目光。

姬无剑附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倒是令梁潇缄默了片刻,他吩咐姬无剑:“让棣棠和箩叶过来吧。”顿了顿,又对姜姮说:“让她们陪着你休息,可以休息半个时辰,但是宴席开了你必须出来,外头很多双眼睛都在等着看我们。”

姜姮问:“看我们什么?”

梁潇道:“坊间传言,靖穆王夫妇不合,已在和离边缘,故而许太夫人正在物色新的王妃人选。”

剩下的话不必他说,梁玉徽接上:“那些有女儿的官宦世家都快疯了,路子走到我这里,天一亮门口就被堵住,京兆府给我疏通几回,我真快叫他们烦死了。”

姜姮与世隔绝多年,理解不了梁潇如今的权势究竟有多盛,只知都怕他。

她不欲深想,恰巧棣棠和箩叶来了,和她们一起去偏室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