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滑胎。(第3/4页)

“给她换身衣服,照顾好她。”

他低沉的命令王玄济等人,似乎不想在这间沉闷到窒息的屋子里待下去。

胭雪动了动,红翠紧紧抱住她,“姑娘,换身衣服,奴婢照顾你,身体要紧。”

她无动于衷,走不了,便对着谢狰玉的背影喊道:“谢世子。”

谢狰玉顿住脚步,冰冷薄怒的脸上透着一丝诧然的回头。

胭雪用从未唤过他的语气又叫了他一遍,她站在灰暗的屋内,满地残余之上,狼狈至极,那双总是含情脉脉凝视他的眼睛深处,藏着痛恨的光,“你要记得,是你我害死他的,我们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风中的衣摆消失在门槛,像是再也无法听下去胭雪对自我和他的控诉,谢狰玉的脚步如同来时那般急速。

眼睁睁的看着谢狰玉的身影离开,胭雪脱力般的往后倒去,目光呆滞的望着床梁,最后难受的闭上通红的双眼,默默流泪。

原来她早已有了他的孩子,如果他不赶她走,孩子还会留住吗,迟早会被发现吧。

若她没有动了胎气,她还能生下这个孩子,可是没有了,一切都毁了。

说要谢狰玉也记得,其实是她害了肚里的孩子才对,如果她不去追,如果她早点发现不对,如果在红翠提出让大夫给她瞧瞧时她不故意逞强,是不是就能留下孩子了……

想到这些,胭雪悔不当初,最后蜷缩在榻上,将自己抱成一团,谁也不理,泣不成声。

钟府的大门台阶上,一把油纸伞撑在头上,雨水滴答下着,“夫人,好像来人了。”

当归提醒,沈怀梦早已探头张望,“是不是那辆马车?”

站在屋檐下怎么张望都看不太清,沈怀梦索性走下来,向马车迎去,当归撑着油纸伞紧紧跟上。

见到雨雾中马车的标识后,沈怀梦与掀开帘幕的钟闻朝对上,二人各自诧异,“夫君?”“怀梦?”

“怎么回事,不是说今日就送阿胭回来吗,难道他要食言?”

沈怀梦忧心忡忡的同钟闻朝道:“夫君,我这心里从早到现在一直不安,你下朝早,路上难道没有看见出行的其他马车?”

钟闻朝看眼青灰色的天,回望来时的路,扶着沈怀梦道:“你先回去,派几个人到街上打听,我再去找,若是人还不来,我就去王府问去。”

那天一直到夜里,等候多时的钟闻朝才在去王府的路上,堵到了谢狰玉的人马。

雨势已停,钟闻朝探出头叫住他,脸上是压抑着的怒气,“谢世子,请问我家阿胭人在何处,说好今日送还,为何还不肯兑现?莫非是想毁约?”

这条路上不怎么亮堂,大雨过后夜里更不见月光,只有马车上的两盏灯笼,才将彼此看个清楚。

钟闻朝虽然怒气冲冲,再看见谢狰玉的脸色时,还是心里打了个咯噔,往日他会冷淡讥笑,戏谑无常的脸,今日看着好像刚奔丧回来一样难看。

他左右看了一番,没有多余的人,不知谢狰玉遭遇了什么事,周身遍布是浓烈的煞气。

谢狰玉:“你走吧。”

钟闻朝闻言变色,“这是何意?”他只想到谢狰玉应是后悔了。

却见眼前天资秀出的年轻男子阴鸷的抬起眼,嗓音低沉隐隐听得出他似乎此时应当无心应付他,“她在别处,我已安排人悉心照料。”

他策马就要走,钟闻朝匆忙间拽住他的袖子,“等等,别处是在何处,为什么不送她回我钟府,难道我与内子还照顾不了她,你怎可食言!我父母都念着要与她一家团聚……”

钟闻朝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竟然惹怒了谢狰玉,他一下就拔除旁边马上下属腰上的短刀,瞬间割断了钟闻朝拽住的他的衣袖,裂帛的声响在钟闻朝听来毛骨悚然,他无法理解眼前这个年轻人为何一言不合就突然散发杀意。

谢狰玉眼神不善的看着钟闻朝,一字一句的告知他,“钟大人,我突然不想了。”

“不想?”

“我不想送她回什么钟家了。”

相比钟闻朝铁青的脸色,谢狰玉也并未露出任何得意之色,他只是冷冷的毫无感情的扫了钟闻朝一眼,将短刀递给下属,就打马动身走了。

长街附近的药堂里,深夜还亮着灯火。

被留下的红翠上前要关上窗,被陡然一声叫住,躺在床上胭雪偏头望着那扇窗户,“别关。”

红翠柔声道:“夜里风大,姑娘身子要紧。”

胭雪依旧道:“别关。”

红翠看了看窗外,除了灯笼照耀下,屋外的树影,当真看不见别的什么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胭雪要固执的不关窗户。

她被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喂过滋补的良药,暂时被留在了药堂。

此时,距离谢狰玉刚走不久。

胭雪平平淡淡的话,惊出了红翠一声冷汗,“门已经关了,不开扇窗户,孩子若是想我了,来找我进不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