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第6/7页)

果然是林知绎。

周淮生揉了揉太阳穴,推开林知绎,起身开灯,再回来时林知绎坐在行军床上,抱着膝盖,很委屈地说:“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倒像是周淮生欺负他了。

周淮生耐着性子说:“……明天早上问不可以吗?”

林知绎认真地回答:“不可以。”

周淮生觉得自己真是自找麻烦,他揉了揉眼睛,坐到林知绎身边,打了个哈欠,困倦到了极点,“我叫周淮生,淮南的淮,生命的生。”

林知绎摊开手,伸到周淮生面前,周淮生强撑着精神,在他手心写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林知绎这才满意,跟着写了一遍,回到床上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周淮生就被一声又一声的“阿淮”吵到头疼。

林知绎闹腾还爱撒娇,等他能下床行走,周淮生立即带他去了镇上的派出所,民警让他提供身份线索,可林知绎身上没有身份证也没有手机,民警爱莫能助。

周淮生扶着林知绎走出派出所,隔壁发廊的青年与周淮生相识,走过来闲聊几句,他看了看林知绎的外套,诧异道:“这是真的假的?我看我一个超级有钱的亲戚穿过。”

林知绎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衣服,他扭过身子,拽着周淮生要离开。

周淮生歉然地对发廊小哥笑了笑。

回家之后,周淮生尝试着问他:“你不是岩台的人,是吗?你是不是来雁蒙山旅游的?”

林知绎摇头。

周淮生抽空跑去雁蒙山的旅游管理处,询问有没有游客失踪的情况发生,工作人员说没有。

周淮生一无所获地回到家,林知绎正在灶台前鼓捣,周淮生走过来,他还把周淮生推开,让他不要管。

邻居带着儿子过来给周淮生送了点卤味,邻居家的儿子小全今年十九岁,周淮生以前常帮他辅导功课,明明是一个很腼腆内向的孩子,可邻居每次来周淮生家,他都要跟着,周淮生把他们招呼进来。

小全看都不看林知绎一眼,从头到尾都用满是崇拜和喜欢的目光盯着周淮生。

林知绎要把锅铲掰断了。

邻居问了问林知绎的情况,“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周淮生说是。

小全嘟囔着:“那也不能一直待在哥哥家啊,他每天都缠着哥哥,哥哥都不能去诊所工作了。”

邻居阻止道:“他脑袋受了伤,一个人在家不放心的。”

“又不是哥哥把他弄伤的,凭什么要哥哥养着他?”

周淮生蹲下来,问小全:“今天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周淮生!锅坏了!”林知绎大喊道。

周淮生连忙起身,走过来检查。

火太大,锅烧干了,只剩一团黑乎乎浆糊状的东西。

林知绎毫无愧色,抠着锅铲又怂又凶地说:“都怪你不帮我看着,只顾着和别人说话,都怪你!”

周淮生把他拉到一边,先关了煤气,邻居看他在忙活,就带着小全先走了,周淮生送走邻居,回来等锅冷却了,才往里面加水洗锅。

林知绎抱着胳膊站在旁边,幽幽地说:“我想起我叫什么名字了。”

周淮生猛地回头,“真的吗?”

“真的,我叫小缺,他叫小全,我就叫小缺。”

周淮生叹气道:“……不要闹了。”

“哼哼!”

林知绎还是很生气,但是他也心虚于自己把锅烧干了,抓着洗洁精的瓶子默不作声地往锅里按了两下,“我错了。”

他认错比犯错快,周淮生无可奈何,想板着脸教训他,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淮生不常笑,大多数时间他都显得老成又无趣,可他笑起来很好看,五官都舒展开,平添了几分朝气,他的肩背很宽,好像只要他在身边,林知绎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他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了周淮生的腰。

他闷闷地说:“你不要和别人说话,不许喜欢小全。”

“他还是孩子。”

“我也是。”

“你又记不得自己几岁。”

林知绎叉腰道:“我记得,我今年二十三岁,我有一个未婚夫,叫周淮生。”

周淮生已经习惯了,他继续刷锅,并不理睬挂在他身上的林知绎。

晚上睡觉的时候,周淮生洗完澡回房,林知绎正在他的行军床上打滚,“阿淮,今晚我和你睡在一起,好不好呀?”

“不好。”周淮生走过来,连人带被子把林知绎扔到了床上。

“我不喜欢你了阿淮,我开始讨厌你了,你是坏人,你一点都不好,你做的蛋炒饭就一般般好吃,我警告你,我再也不吃两碗了,哼,每天都惹我生气,我以后只吃一碗蛋炒饭了,看你怎么办,哼!”

周淮生把胳膊垫在脑后,看着天花板,昏暗的屋子里变得不像从前死寂,耳边传来林知绎絮絮叨叨的胡言乱语。